自己應該可以解決。”

衛刀沉默地望著自己眼前的《一個寶貝》,又側頭看了看站在他身側,手裏還拎著沾血彎刀的廚師,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說:“我覺得這菜沒有問題。”

“哈——”夏朵一挑眉,給他鼓了兩下掌,“有膽氣。”

其他人聽見衛刀這麼說先是一驚,可很快就反應過來在沒有把握一定能撤菜的情況下,這的確是最佳選擇——理由說錯,就會被廚師殺死;人沒了那個部位……卻也死不掉;沒有生命威脅,和謝印雪做交易續命則不劃算。

同樣點了葷菜的紀濤瞅瞅自己菜盤裏葷肉,猶豫著問老管家說:“管家,我不能說話之後,對菜的評價意見可以用紙筆來闡述嗎?”

“您是貴客。”老管家垂手恭立笑道,“當然可以。”

紀濤聽見這話,也一咬牙道:“好,那我這盤菜也沒有任何問題。”

他點的菜名是《悄悄話》:香菜涼拌豬耳豬舌。

悄悄話,一個說一個聽,所以要割掉舌頭和耳朵,沒了這倆東西也不會死,再說他還有醫療艙可以用呢。

而沒觸發當場死亡的條件,廚師也不會在飯桌上就動手,會像之前對楚麗和夏朵一一樣等到饕餮宴結束的深夜裏潛入他們房間切割“食材”。

想到這裏大家都有些慶幸,畢竟他們都不想看那麼血腥的畫麵,尤其是衛刀被割“寶貝”的一幕。

至此,大圓桌上就隻剩下戴月還沒對他點出的葷菜做出評價了。

謝印雪今晚是想做慈善的,所以他也問戴月了:“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大佬伸出的援助之手很少有人會拒絕。

“謝謝。”誰知戴月卻搖了搖頭說,“不過不用,我能自己解決。”

說完他便微微俯下身體,視線幾乎桌麵平齊,盯著菜盤裏八個三角形的尖狀物體,認真觀察後道:“這盤菜叫《朝天闕》,所用食材是八個雞屁股。”

戴月一邊說著,一邊上手撥開雞屁股尾尖的一塊皮膚,揪出一條小坨肉道:“但是吃雞屁股的話,必須要把尾脂腺摘掉才行,這幾隻雞屁股的腺

體都沒取,不能吃。”

話音才落,全場皆寂。

瞬息後,謝印雪彎眸笑起,抬手為他鼓掌。

小廝們興奮的歡呼高喊也隨之響起——

“撤菜——”

“嘻嘻,貴客撤菜啦!”

那塊逾兩米的砧板再次被小廝們蹦蹦跳跳的從前院抗來。

站在戴月身後的廚師見狀瞳孔驟縮,拔腿就要往別的地方跑,可是還沒逃出幾步遠便被小廝抓住。他的身軀較之這些常年卑躬屈膝的小廝們高大不少,可在瘦弱的小廝們麵前,他卻毫無還手之力。

“放開我!”他有些熟悉的聲音也在告訴眾人,這是殺了丘禹行的那個廚師——阿二,“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但正如他那日看不到丘禹行的求饒,小廝們也像是聽不見阿二的呼喊,將他呈“大”字型攤開,用肉釘從他手掌、腳掌打入,把阿二整個人釘在砧板上。

他尖銳的慘叫響徹夜幕,不絕於耳,可這僅僅隻是開始。

“阿二,今日的饕餮宴你沒能讓眾貴客盡興,老爺很不高興。”

管家走上前,居高臨下的對阿二說道。

小廝則承歡獻媚往他手裏遞了一把古老的切木長鋸。

夜晚的燭光明明滅滅投射在管家臉上,將他本就皺紋縱橫的蒼老麵容勾勒的越發恐怖駭人,像是正欲行刑的厲鬼,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你犯了大罪。”

阿二在老管家這句話中,由襠部至頭頂被活生生鋸開。

在場的眾人看見這一幕不管男女都被駭得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阿二不是瞬間死去,他的腸子內髒流了滿地也還在喘息,直到他徹底變成兩半才停止。

鋸鋒和骨頭血肉摩擦鋸開時的沙沙聲像是指尖刮黑板時發出的尖鳴讓每個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久久不能平靜,謝印雪更是深蹙雙眉,滿麵寒色。

好在阿二的屍體很快被小廝們清理走了,眾人終於得以從叫人窒息的血腥氣息中獲得喘息。

呂朔拍拍胸口深呼吸平複心緒,而後敬佩望著戴月道:“大哥,你可以啊。”

“老饕。”蕭斯宇也對他豎起大拇指,“絕了。”

魏秋雨則小聲地問他:“你這麼專業,不會是幹法醫的吧?”

戴月笑了笑,不置可否。

今晚遊戲參與者這邊沒人死去,廚師死一,餘十二——他們的人數在逐漸持平,這是個好事。

阿二死後,葷菜都已然解決完畢,眾人以為今晚的饕餮宴到這應該就可以了,結果謝印雪卻忽然啟唇:“你們都說完了?”

大家聞言都下意識側身轉頭看向他。

隻見正屋主位前,身穿鵝黃色長褂,在這黑夜中瑩瑩如暖月般的青年開口,抬眸淡淡道:“我還沒說呢。”

“這是誰做的菜?”他指著自己麵前的菜盤道。

眾人順著他的指尖瞧去,在看到那盤看似像清水的“菜”後都回憶起了被強酸支配的恐懼——謝印雪今晚點的菜叫做《猴子撈月》。

這盤菜被端上來後,眾人看到盤裏清澈澄淨的透明液體,以為它和昨日用雪做的《心痛的感覺》一樣,隻是普通的水,所以大家不假思索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口灌進嘴裏,然後他們就戴上了痛苦麵具。

因為這不是水,而是白醋,酸得人牙掉。

《猴子撈月》這盤菜,就是在滿盤的白醋裏加一滴香油——程序隻比昨天《心痛的感覺》複雜一步。

“我做的……”聽到謝印雪發問,站在他身後的廚師小聲地說,“我是阿五。”

“《猴子撈月》,白醋為水,香油為月,那我是什麼?”謝印雪冷冷一笑,聲音輕柔的叫人害怕,“我是猴?”

阿五立馬變臉,拾起調羹打香油:“我給您撈,我才是猴,嘻嘻。”

謝印雪:“?”

其他人:“……?”

這個廚師有點奇葩,他不像阿二和阿七那樣和謝印雪硬剛,而是迅速滑跪給謝印雪賠笑,把大夥都看愣了——他們還以為幾乎所有的廚師都是阿二和阿七那個德行呢。

不過謝印雪就是吃軟不吃硬,他對阿五的恭維很是受用,滿意的微笑道:“原來阿五你才是這裏最乖巧的人,我更喜歡你,要是阿九能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