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蘇尋蘭好像很期待見著謝印雪似的,抬頭看到謝印雪的刹那便粲然一笑,快步走到他麵前,用繾綣嬌嗲的嗓音喚道:“謝先生……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們真是有緣呐。”
聞言,謝印雪扯了下唇角,神情看似溫和,目光卻冷冷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旁邊一個穿著熒光橘運動服的男人見狀“喲”了一聲,視線來回掃過蘇尋蘭和謝印雪,又瞥向穿著墨綠色長褂的柳不花,最後定格於在場另一位同樣穿著藍色窄袖長褂的男人身上,挑眉道:“都穿著長褂旗袍,不管男女還都是長頭發,你們四個是一夥的啊?”
藍色長褂男人麵容清俊,皮膚白皙,五官輪廓也要比柳不花秀氣些,梳著個用木枝簪固定的丸子頭,看著就像個乖乖巧巧的小道士。
古籍有言:道士常服青。
謝印雪穿藍色青色時,因著肩處繡有繁盛梨花,從不會有人將他誤會做道士,而這個男人的藍色長褂幹幹淨淨,什麼繡紋也無,要是腳上再穿雙十方鞋,那就更像了。
所以有人就問他了:“你是道士嗎?”
問問題的是個漂亮妹子,頭發燙了羊毛卷,還穿著正值潮流的羊羔絨花苞裙。
“不是,我隻是喜歡這樣穿而已。”藍色長褂男人擺手笑了笑,否認道,“我與兩位先生和這位姑娘也素不相識。”
鄭書也和穆玉姬走了過來,和謝印雪打招呼:“哇,又碰到你們兩個了啊。”
“謝先生。”穆玉姬向謝印雪點頭問好後,又轉頭笑著與蘇尋蘭說,“蘇小姐,沒想到又遇見你了,你和謝先生認識嗎?”
蘇尋蘭也笑盈盈道:“當然了,謝先生這樣的人,見過一麵就不會忘的。”
她盡挑著奉承人的好聽話來講,仿佛她和謝印雪真是久別重逢好友似的。
謝印雪見她這般自來熟,也彎唇笑了下,溫聲問穆玉姬:“你們也在其他副本見過嗎?”
“是的。”穆玉姬說,“我和阿書是在第四個副本遇見蘇小姐的。”
謝印雪垂眸輕嗤:“那你和他還能活著,真是走運。”
活到這一關的都是老人精了,謝印雪這句話中蘊含著多少深意,大家都聽得出來。
蘇尋蘭撫著自己玉白的手臂,無奈又委屈道:“謝先生,你怎麼一來就這樣冤枉我呢?”
副本裏溫度不冷不熱,現實中卻已經入冬了,穿羊羔絨花苞裙的漂亮妹子望著她裸露的白臂打了個顫,好奇道:“姐姐,你這樣穿不冷嗎?”
蘇尋蘭斜眼睨著她笑:“我都是待在室內的,又怎麼會冷呢?”
“這都是小事,這次來算好沒碰見變態。”另一個也穿了運動服的妹子撇嘴嫌棄道,“我有個朋友,說她第四關副本一進去就遇到倆光著身體的變態男,鞋子都不穿一雙,皮膚紅紅的,滿身大汗,也不知道進副本前在幹什麼,其中一個頭發還是銀灰色的。”
銀灰色的頭發?
在場的參與者一聽這話,立馬把目光投向眾人裏唯一一個發色符合條件的鄭書。
鄭書大怒,拉著穆玉姬說:“看我做什麼?我是和女的在一起的,關我什麼事?”
運動服妹子“嘖嘖”兩聲:“我也沒說是你,急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剛從睡袋裏爬出來,現今已經是黑頭發的蕭斯宇艱難開口,“他們說不定是在洗澡?”
運動服妹子狐疑道:“你為什麼要幫變態說話,你不會就是那個變態吧?”
蕭斯宇矢口否認:“我頭發又不是銀灰色的,怎麼可能是我?”
運動服妹子據理力爭:“可以染黑啊。”
蕭斯宇再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一指身邊的女生說:“我也有女性隊友,不是我。”
被指到的陳雲挑了挑眉。
旁邊一直裝啞巴的呂朔開始裝作若無其事地撓頭。
“行了行了,知道你們幾個是一隊的了。”熒光橘運動服男人打斷他們,指著其他還沒講過話的參與者說,“可我們還不認識你們,現在引導者npc也還沒出現,要不大家先做個自我介紹?也方便後麵互相認人。”
“好啊,大家都認識一下,以後再遇見了也能互相有個照應。”蘇尋蘭自告奮勇,頭一個站出來介紹自己,“我叫蘇尋蘭,是一個人進副本的,不過我認識這位謝先生,還有這位穆玉姬小姐和她的弟弟鄭書。”
——以後再遇見。
蘇尋蘭這話說的吉利好聽,畢竟大家都想活到最後。
可她這話也直接點破了穆玉姬和鄭書的關係——姐弟,他們倆不是一個姓,雖說可以用化名,不過他們不說,也沒人會往這方向上聯係,而且剛剛鄭書自證自己清白時沒說明他和穆玉姬的關係,想來應該也是不願意直接道明的。
如今卻被蘇尋蘭明晃晃地說出來了。
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謝印雪對她沒有好感,也不想蘇尋蘭攀扯自己,就第二個啟唇說:“在下謝印雪,這我幹兒子柳不花。”
他隻提到了柳不花一個人,其餘人他不僅半個字沒涉及,連看都沒看一眼,親疏分明。
“這麼大個幹兒子?”熒光橘運動服男人用黏膩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打量了一圈,意有所指道,“你確定沒介紹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