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向呂朔和蕭斯宇確認情況:“我有沒有什麼變化?”
蕭斯宇跟呂朔一起搖頭:“沒有。”
陳雲自己走回了座位處,撫著胸口笑道:“那我還挺幸運的。”
“沒變化是好事。”呂朔擔憂地說,“但蠍子你敢吃嗎?”
陳雲十分淡定:“你和蕭斯宇因為洗澡導致我們沒在同一個副本裏那次,我就吃過了。說實話,味道還挺好。”
呂朔:“那就行……”
坐在陳雲正後方的蘇尋蘭聞聲抬頭瞥了陳雲一眼,思忖道:“看來我們的身體會發生什麼變化,取決於我們描述的病症。”
卞宇宸點頭:“應該是的吧。”
他們倆在那推測總結,卻沒有要上前看病的意思,約莫是想再觀察觀察。
而陳雲的話給了呂朔些許靈感,所以呂朔在看病時,就對黑瞳歩醫生說:“我也有異食癖,我喜歡……”
黑瞳歩醫生打斷他道:“你的病症和她不一樣。”
“啊?不能一樣?”呂朔愣住,“那、那我有暴食症行不行?”
暴食症和異食癖雖然都是和“吃”相關的精神病,但兩者之間存在實質性差異,因此黑瞳歩醫生這回沒再說什麼,履職盡責在醫療檔案上記錄患者病症。
然後……
呂朔變成了一個胖子。
他是以前自己身材的兩個大,走路費勁,一步三喘。
“媽呀……”呂朔欲哭無淚,“怎麼會這樣?”
“暴飲暴食會長胖,這很合理啊。”蕭斯宇和陳雲好笑不已,安慰他說,“你也看開點,就這七天胖而已,結束就能變回去了。”
呂朔長歎一聲:“唉,不認命又能怎麼辦呢?”
來扶他回座位的人是郎祺,郎祺一個人還扶不動,叫了自己女朋友解青梅來幫忙,兩人一塊使勁才把呂朔弄回原位。
蘇尋蘭則終於施施然起身,邁著柔軟婀娜的步伐朝醫生辦公桌走去,行走間,她盤發所用的花簪流蘇,也隨著步子搖曳輕晃,在空中折射出閃璨的金光。
很少有人能拒絕這種光芒的吸引。
尤其是步九照。
他們所在這間辦公室雖然有窗戶,但屋裏屋外光線都很昏暗,像是被暈染開來的水墨,陰冷慘淡,謝印雪知道步九照很厭惡這種環境,他喜歡明亮溫暖的地方。
因此當有光時,他會本能地看向那個地方,怔忡出神。
蘇尋蘭捕捉到了他與旁人都不一樣的目光,便選擇了他的辦公桌坐下:“步醫生,我有厭食症,不太喜歡吃東西。”
她的聲音將步九照視線拉回。
他垂下眼睛,一言不發記錄完病症,
厭食症和暴食症相反,所以兩秒後蘇尋蘭瘦成了皮包骨,幾乎與骷髏無異,原來的豐滿美人模樣蕩然無蹤,不過與活命相比這些都是小事。
副本至此,大家也都明白了選哪個醫生看病其實都無所謂,重點還得看具體病症。
於是餘下的參與者中,十三說他有自閉症,獨來獨往,不喜歡和人交流講話;卞宇宸說他有潔癖,愛幹淨,故記錄完病症後他們的身體都沒有任何變化。而蕭斯宇說他有幻肢症,愛幻想自己多長了某種器官,呂朔聽完大呼牛逼,其他人震撼之餘,因著不好看他的幻肢到底長哪了,就也當做他身體沒變化。
最後,還沒看病的人,就僅剩謝印雪了。
他原本是要去找步九照看病的。
結果黑瞳歩醫生卻先叫了他的名字:“謝印雪,過來,我給你看病。”
步九照倏地抬眸看向黑瞳男人。
黑瞳男人不閃不避,直視著步九照的眼睛,冷冷扯唇:“怎麼,你很想給他看病?”
步九照搭在膝上的手攥緊又鬆開,沉默幾秒,麵無表情道:“你看吧。”
黑瞳男人輕嗤一聲,側頭望著謝印雪說:“你皮膚蒼白,沒有血色,身體也很冷,所以你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現在依舊在走動的你,不過是一縷幽魂,你有死屍幻想症。”
從他不等胡利說話,就能斷定胡利得了什麼病時起,謝印雪就已經知曉:這個男人在決定病人有什麼病情上的權限要比步九照大。
步九照如果也能有這樣的權限,他就不會放任柳不花說出那樣的傻話,活生生把自己腦袋切片變成一朵牡丹花。
故而謝印雪沒有做任何無用的反駁,隻說:“好。”
話音落下的刹那,謝印雪就嘔出一口血,其間還摻雜著些類似內髒碎片的肉塊,臉色也更似白紙,僅僅流露著幾分屬於死屍才有的晦暗。
步九照望著他,眉心緊擰,卻一步也不能離開座位。
麵對這樣的景象,黑瞳男人並沒有笑起,反而有些詫異:“身體怎麼這樣差?”
謝印雪擦了擦唇角的血跡,聲音輕到幾乎聽不清:“是不太好。”
黑瞳男人便說:“那我讓瑪麗給你送把輪椅吧,不然你行動會太過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