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上午,太陽赤金色的光芒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灑落在室內。
薑芷蘿坐在角落裏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半天。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街道對麵是一條窄窄長長的巷子,巷子裏都是一些老式的居民樓,住著從各個地方來到青州討生活的人。
雖然隻隔了一條街,但街道兩旁卻是迥然不同的兩種景象。
薑芷蘿所在的這半邊富庶繁華,到處都是林立的樓房,多以商貿為主,各式各樣的店鋪充斥其間,好不熱鬧。
而街道對麵卻是一片蕭條和破敗,仿佛是陽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到處都籠罩著暗無天日的陰雲。
似是注意到薑芷蘿的心不在焉,坐在她對麵的玲瓏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兩晃。
“你這人好沒誠意,說好了請人來喝咖啡,自己卻一語不發的坐在座位上,隻讓我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說話,跟唱獨角戲似的!”
薑芷蘿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笑道:“你說的那麼起勁兒,我都插不上話,隻好聽著了!”
“好啊,這才離開應園幾天,就嫌我嘮叨了是不是?”
“我哪兒敢啊?誰不知道應園裏說一不二的人物,除了應爺,就數得上你了!”
聽出了她話裏的揶揄,玲瓏故作生氣的鼓起腮幫子。
“應園裏除了應爺,還有遲二爺,邢三爺,秦五爺哪裏就輪到我說一不二了?”
“咦,是不是少說了一個?”薑芷蘿一臉促狹。
玲瓏俏臉一紅,嗔怪道:“又拿我打趣,我不理你了!”
薑芷蘿輕笑,眼角餘光注意到從巷子裏走出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豔麗的妝容遮蓋了她原本的麵容。
她巧笑嫣然的把一個穿著廉價西裝的男人送上黃包車,臉上是再厚的脂粉都掩蓋不去的滄桑和淒涼。
女人腳邊還有一個男孩,大約四五歲的年紀,正蹲在巷子口的地上玩石子。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胡鳳兒,最開始的身份是夜總會的舞女,後來的身份則是——薑世隆的姨太太,而她腳邊的男孩應該就是薑家的少爺,薑芷蘿名義上的弟弟,薑少傑。
要不是應衍給她提供的信息,薑芷蘿還不知道,這個多年前被薑太太設計陷害趕出薑家的姨太太,竟然沒有回鄉下,而是留在了青州,並且還住在距離薑公館沒有多遠的老城區。
“你到底在看什麼呢?”玲瓏疑惑的問道。
她順著薑芷蘿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再次挽了個男人走進巷子的胡鳳兒,語氣不免輕蔑的說:“唉,現在的女人呐,為了錢連自己都能出賣,哪像以前的女子,三貞九烈,一輩子隻跟一個男人!”
“你怎麼知道她是”
到底是認識的人,薑芷蘿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妓女”二字。
“你沒聽說過?”
“什麼?”
玲瓏的眼睛向對麵掃了一遍,說:“市井流傳著一句話,叫‘有錢的男人去皇後,沒錢的男人來望舟’,皇後指的自然是皇後歌舞廳,裏麵的女人舞跳得好,歌唱得好,人長得更是漂亮,但是消費卻著實不菲,非一般人能去得,所以去皇後歌舞廳消遣的人,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