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芷蘿凝視麵前清瘦的少年。

他有著和駱家榮一樣清秀的麵容,眼睛黑白分明,瘦長的身軀包裹在藏青色的立領中山裝裏,有點像年少之時的陸秉初。

駱家華抿緊了嘴唇,泛紅的雙眼一動不動的望著薑芷蘿,胸膛起伏不定。

他像是一隻蓄勢待發而又充滿不安的小獸。

薑芷蘿想要靠近他,奈何她向前走一步,駱家華就向後退一步。

兩人始終保持著兩米左右的距離。

薑芷蘿輕歎,轉身在駱家榮的墓碑前站定,啟唇道:“我不曉得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也許你覺得我把你還有你的家人一塊接到薑公館,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害死了你大哥,所以心中有愧!但其實不是的!”

她望著黑白照片中燦笑的青年,繼續道:“我對你們的確是心存愧疚的,但那隻是因為我覺得自己連累了你大哥,若說是我害死了他,卻是不能的!”

薑芷蘿轉頭看向駱家華,微揚的下巴寫滿倨傲。

“阿華,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對你說了什麼,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被人利用了!”

“不可能!他們說是你和應爺害死我大哥!”駱家華爭辯道。

“他們?他們是誰?”薑芷蘿質問道。

駱家華自知說漏了嘴,急忙閉口不言。

薑芷蘿輕哼,眯眼的動作像極了應衍,“是東瀛人嗎?”

駱家華沒有回答,但是他閃爍的目光卻泄露了他的想法。

“東瀛人怎麼和你說的?”薑芷蘿追問,“他們是不是告訴你,炸彈是我和應爺放的,企圖挑起青州百姓乃至政府對東瀛的不滿?”

駱家華的臉色瞬間變得青白,喃喃道:“果然是這樣對吧?你們為了對付東瀛人,就這樣害死了我大哥!”

薑芷蘿冷笑,眸中盡是鄙夷:“駱家華,沒想到你竟愚蠢至此!駱家榮有你這樣愚蠢的弟弟,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的!”

“你胡說!”駱家華吼道。

“我胡說?”薑芷蘿逼近他,銳利的目光直射向他,一字一句的道:“駱家華,你用自己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我和應爺如果真想挑起青州百姓對東瀛人的不滿,何至於用自己的命來冒險?汽車上裝的可是炸藥,稍不注意,我們也可能粉身碎骨!”

“你們定然是把握好了時間,在炸藥快要爆炸的時候下了車。”駱家華嘴硬道。

見他如此冥頑不靈,薑芷蘿也不和他多言,隻對著駱家榮的墓碑道:“阿榮,你看看你的弟弟,他竟這樣是非不分,冤枉了無辜的人不說,還替殺害你的人賣命”

“你說什麼?”

駱家華上前一把抓住薑芷蘿的胳膊,厲聲問道:“你說什麼殺害我大哥的人?”

薑芷蘿甩開他,怒視他道:“歐陽沒有告訴你嗎?那輛汽車上安裝的是軍用tnt,是隻有東瀛軍方才有的炸藥,和炸死我父親的是同一種炸藥!你說我炸死了你大哥,難道我也炸死了自己的父親不成?”

“是東瀛人!是他們想要除掉應爺,才在汽車上安裝了炸藥!駱家華,你何其愚蠢!”薑芷蘿斥責道。

“不,不是的,不”

駱家華緩緩後退,表情裏盡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