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樓越出現的那樣突然一樣,他的死也毫無征兆。
薑芷蘿所能了解到的,就是那是一場極其慘烈的戰役,對方出動了多於他近十倍的兵力,而且還有高技術的坦克和大炮。
樓越和他手底下的士兵浴血奮戰,最後全軍覆沒。
聽說,大炮將戰場轟得一個坑連個一個坑,坑裏都是人的殘肢斷臂,連個完整的人都找不著。
除非樓越是神,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你在撒謊,報紙上都報道出來了,說樓越死了,應衍怎麼可能會是樓越呢?他們連長相都不一樣!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他是應衍,不是樓越!”薑芷蘿道。
薛麗娜合上藥箱,上麵鮮紅的十字刺痛了她的眼。
她抬眸,目光平靜的反問道:“你覺得我會認不出來差一點就成為我未婚夫的男人嗎?”
薑芷蘿又是一驚,“你說什麼?!”
“我父親是一個惜才愛才的人,在樓越手底下吃了敗仗以後,他心裏便有了打算——要麼設法除掉樓越這個勁敵,要麼設法將他收為己用——我父親更傾向於後者。”薛麗娜道。
“所以她就想讓你嫁給樓越,借以籠絡他?”
聯姻,從古傳至今,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化幹戈為玉帛。
薛麗娜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綿延的群山,幽幽道:“我父親向來是隻喜歡兒子的,他認為女流之輩,終難成大器——可我偏不信,我從小跟著他在軍營長大,拳腳、射擊、偵查我嚴格按照訓練科目要求自己,就希望有一天能向父親證明,我比男孩子一點都不差!”
想到這裏,薛麗娜苦澀的笑了。
“那天,父親興衝衝的找到我,臉上掛著罕見的笑容,他對我說,女兒啊,我真是沒白生了你這個女兒!我以為他終於看到了我的努力,沒想到他竟跟我說,讓我去接近一個人,並想法設法讓那個人愛上我。”
“那個人就是樓越?”盡管知道了答案,薑芷蘿仍舊問道。
“是,那個人就是樓越!如果不是我父親,我也許真的會愛上他,愛上這樣一個英俊而又冷酷的男人,但是因為父親交代的任務,我對他隻有怨恨,是他的存在,讓父親看不到我的努力,看到的隻有我身為女兒的利用價值!”薛麗娜恨聲道。
哪怕時隔這麼多年,但是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恨的咬牙切齒。
“我還算生了一張美豔的臉龐,那時候在軍營裏,有不少我父親的手下明裏暗裏對我獻殷勤,我以為拿下樓越是輕而易舉的事,沒想到彼時他的身邊早已有了佳人陪伴。”
薑芷蘿的心,一瞬間變得沒了著落。
她知道薛麗娜說的人是誰,那個陪伴在側的家人——是莊曉蝶。
“我的任務失敗了!父親對我很失望,把我趕出了軍營,讓我會北邊的老家,但是我不甘心,便在半路上擺脫了護送我的士兵,偷偷南下去了別的地方。”
後來薛麗娜也聽說了樓越死在戰場上的消息,曾經恍惚了好一陣子,直到在青州見到應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