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麗娜推了推薑芷蘿,表情關切的詢問:“芷蘿,你怎麼了?怎的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少少傑,那個孩子很像少傑”薑芷蘿指著跑遠的小身影道。
薛麗娜也聽說了青州碼頭發生的事,知道東瀛人的炸彈丟下來時,薑公館的其他人全部都在那艘船上,包括薑芷蘿唯一的親人——薑少傑。
“芷蘿”
薛麗娜很想對她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是卻又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在極致的悲傷麵前,言語的安慰總顯得徒勞。
兩人交談的間隙,慶源齋的老板已經追上了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影。
他一把抓住小男孩纖瘦的手腕,疾言厲色的說:“你這小毛賊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我慶源齋的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知道是不是薑芷蘿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個小男孩在有意避開她的視線。
“給你!小爺不要了!你快放開我!”
他把手裏的點心朝慶源齋老板的身上一丟,張口便咬上了他肥碩的手。
“啊——”
慶源齋老板立刻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他一把甩開身形瘦弱的小男孩,抬腳便朝他踢了過去。
“住手!”薑芷蘿厲聲喝道。
慶源齋老板聞言,氣呼呼的回過頭,正想對多管閑事的人破口大罵,結果一看是薑芷蘿,剛要出口的話頓時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誰都知道,應衍是青州的無冕之王!
在這青州城,你可以不認識梁市長的太太,卻不能不認識應爺的夫人,否則一不小心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隻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應應太太!”慶源齋老板囁嚅著問候。
“不過偷拿了你一兩塊點心而已,何必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薑芷蘿從手包裏掏出幾塊錢,“這點心就當是我買下了!”
慶源齋老板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怎麼能要應太太的錢呢?”
“應太太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難不成不給應太太麵子嗎?”薛麗娜板起臉道。
“不不不!”
慶源齋老板急忙否認,伸手接過薑芷蘿的錢。
“謝謝應太太!”
薑芷蘿略微頷首,轉身去看小男孩時,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奇怪,那小毛賊去哪兒了?”薛麗娜也疑惑。
“大概是怕生吧!”薑芷蘿猜測道。
“這還沒開戰呢,青州就蕭條的像是一座死城了!城裏的人走的走,逃的逃,剩下的都是一群孤兒寡母,老弱婦孺我們的軍隊就這樣不值得相信麼?”薛麗娜皺著眉頭道。
“不是你們的軍隊不值得相信,是世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如果可以,誰也不願近距離的接觸戰爭吧!”
薛麗娜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兩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就見到一輛汽車迎麵開了過來,穩穩的停在了她們麵前。
邢默山下了車。
“夫人,快到中午了,我來接你們回應園。”
薑芷蘿轉頭看薛麗娜:“中午同我一起吃飯吧?我一個人,怪孤獨的!”
“樂意之至。”薛麗娜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