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薑芷蘿一開始是無心的。
她並不知曉應衍在牛乳裏放了安眠的藥物,隻是昨晚他端了牛乳過來,那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有些刻意的行為,讓她忍不住多留了一個心眼。
薑芷蘿的確有睡前喝牛乳的習慣,但並不是每天都要喝。
昨晚,她一反常態的孕吐得厲害,便不打算喝牛乳了。
誰曾想,應衍竟給她倒了一大杯,還一再提醒她涼了便不好喝了。
他們是夫妻。
正如應衍了解她那般,薑芷蘿也對他了解甚深。
他極少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這麼做一定別有目的。
於是,薑芷蘿趁應衍不注意,將玻璃杯裏的牛乳偷偷倒進了花瓶裏,假裝自己喝完了,然後便躺到床上睡覺去了。
她一開始的確是睡著了的,隻不過後來聽到敲門聲又醒了過來。
時近子夜,誰會這麼晚過來打攪呢?
更奇怪的是,一向厭煩別人深夜攪擾的應衍居然沒有生氣!
薑芷蘿不禁心生疑竇,便開始裝睡。
後來的事情就很明了了。
應衍顯然在牛乳裏動了手腳,以為薑芷蘿不會醒過來,趁機把她送上船,讓她和約翰神父以及福利院的孩子們一起離開青州。
“應衍,我以為你是懂我的,可你最終還是要推開我”
想起昨晚的事情,薑芷蘿忍不住一陣陣神傷。
如果,如果她沒有多留那一個心眼,也許此時此刻,她早已置身千裏之外的異地,在不知不覺中弄丟了他。
“芷蘿,你怨我也好,你恨我也罷,我終是要這麼做的!青州危在旦夕,我不能也不會讓你還有孩子,和我一起陷入危險之中。”
應衍抓著她的肩膀,表情既無奈又感動:“不過我沒想到,你竟這樣堅決,是我錯估了你的決心我以後再也不會送你走了!”
薑芷蘿聞言,咧開嘴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繾綣溫情。
應衍的表情複又變得嚴肅凝重。
“進來。”他道。
房門打開,身穿黑色襯衣和同色長褲的邢默山走了進來,堅毅的臉龐上掛著慚愧的表情。
“應爺,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他低垂著頭說。
應衍既原諒了薑芷蘿的行為,自然也不會太責怪邢默山。
隻是他很想知道,以邢默山的能力,薑芷蘿是怎麼偷偷跑回來的?
“夫人以命相挾,我實在是”
應衍沉下了臉色,轉過頭,眯眼瞧著薑芷蘿。
“以命相挾?”
薑芷蘿輕咳了兩聲,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你曉得我的,我可是惜命的緊,就算默山不放我下船,我也不會真的傷了自己的!”
話是這麼說,邢默山卻不敢賭。
他不敢拿薑芷蘿的命做賭注。
這場賭局,一開始就注定了誰贏誰輸。
應衍擺擺手,“罷了,你既然已經回來了,就繼續保護她吧!”
“是,應爺!”邢默山應道。
薑芷蘿重又回到了應園。
從邢默山的口中得知,約翰神父等人已經安全抵達香港,並且會從香港坐船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