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想要去工地跟一群泥腿子民工談判的?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還是以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跟他們辦公室的一樣,會給她的身份和地位,甚至長相麵子啊?趙國富心裏有著一絲的陰暗,帶著夏雨桐來到了他們位於西城的工地。這塊地皮,是前任總裁買回來的,雖然地理位置一般,但是所幸占地麵積大,隻要建起來了,一般也虧不了。隻不過因為前任總裁被罷免,又吃了官司,公司停擺了大半個月,夏雨桐接手也不過半個多月,河沙更是剛剛供應上。可以說,這個工程也算是半停工了一個多月的了。重新開始恢複正常的工作,就爆發了拖欠工資的事情,真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夏雨桐到了工地的時候,四下掃視了一眼,發現現場並沒有多麼的雜亂,可見管理工地的人還是上心的。不管,工地這種地方,真的很難保持整齊,建材原料,推車,甚至安全帽之類的東西,如果不是有人認真的管理,這些都會讓現場變得雜亂起來。在營業部裏,一群黝黑身材精壯的男人們,七七八八的坐著,相互討論著什麼。夏雨桐在趙國富的帶領下,走進了營業部,看到的就是銷.售員和銷.售部的經理,跟這群男人涇渭分明的一人占據一邊,紛紛用仇視的目光看著一群農民工。“發生了什麼?”夏雨桐蹙眉問道。銷.售部的經理油頭粉麵的,看起來一臉精明相的馬上湊上來。“夏總,是這麼回事,他們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麼?好好的工作不幹,一大早的就坐在了我們營業廳裏,害得我們今天都沒辦法招待客戶,這不是影響我們的業績嗎?”銷.售部的經理似乎還不清楚目前的情況,一臉憤慨的跟夏雨桐告狀。那一群農民工則是一臉輕蔑憤怒的看著銷.售部的經理和夏雨桐。似乎對他們充滿了仇恨一般。夏雨桐感覺自己的太陽穴正在突突突的跳個不停,她咬著牙壓下怒火。“你叫什麼名字?”她輕輕問銷.售部經理。經理受寵若驚,能夠在夏總麵前留下名字,以後升官發財還會遠嗎?“夏總好,我叫任明遠,是西城海岸的銷.售經理,之前在……”他興奮的想要給夏雨桐介紹自己的履曆,但是夏雨桐並不想聽。她舉起纖纖素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趙副總,通知財務部,給他結算工資,讓他走人。”清冷的聲音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聽得任明遠整個人都傻了。趙國富倒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聞言點點頭,直接朝身後的秘書示意,對方馬上就去通知財務部了。任明遠震驚過後,湧上心頭的就是憤怒和屈辱。“為什麼開除我?我做錯了什麼?今天沒有業績是我的錯嗎?是他們這些泥腿子坐在這裏不走,憑什麼開除我?”他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在夏雨桐他們沒來之前,他廢了多少的唇舌,想讓這群農民工換個位置,可是他們就是不聽,他能有什麼辦法?他都已經夠委屈的了,結果還要被開除?“發生事情,你想辦法解決了嗎?解決不了就抱怨,他們是你的仇人嗎?你們勉強也算得上是同事吧?你就是這麼看待他們的?他們那裏比你差了?出了工作的工種不同,你的工資可能還沒有他們一些人高吧?”夏雨桐言辭犀利的說道,說的任明遠臉色煞白,氣的說不出話來。“怎麼?你覺得你穿西裝打領帶就高人一等了?你就有資格看不起他們了?大家都是靠能力掙錢,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他們?”夏雨桐還嫌不夠,繼續數落著他。任明遠握緊了拳頭,滿心的不滿,卻不敢開口。趙國富朝身後的秘書是個眼色,讓人把他帶下去。可惜的是任明遠還不願意。“我沒錯,他們鬧事還有理了,我兢兢業業的為公司著想,不讓他們破壞公司的業績,我還有錯了?”任明遠推開了秘書,大聲喊道。“還是說,夏總你是想要安撫這些農民工,所以那我當擋箭牌啊?我不是好欺負的,你當我是擋箭牌,你得給我好處啊,不然我也會鬧的。”任明遠覺得自己無比的委屈。他自認他做的事情沒有半點錯誤,為什麼會被開除,唯一的可能就是,夏雨桐想要安撫眼前的農民工,先用他當成了討好對方的工具。這讓他感到天大的羞辱,他一個大男人,在公司是銷.售部的經理,還沒有經曆過如此屈辱的事情呢。夏雨桐聞言眯起了眼睛,對他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委屈,你要鬧是吧?可以,隨便你鬧,但是你最後沒有一點不正規的地方,不然我就讓你一份遣散費都沒有,給我滾出去。”夏雨桐被徹底惹怒了。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事情從上午發生的,到現在也有大半天時間了。銷.售員跟農民工之之間的對峙也有好幾個小時了吧。銷.售員們擺著水和吃食,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農民工,這個任明遠甚至還帶頭數落著他們。這樣的行為,別說是農民工,就是夏雨桐看到都覺得難受。任明遠他們有什麼資格作踐別人的人格?秘書上前攔住了任明遠,壓著他不讓他說話。趙國富本來想替夏雨桐上前跟農民工交涉的,但是夏雨桐並沒有讓他去,自己就走了上前。“你們好,我是FK的新任總裁,夏雨桐,請問你們有什麼訴求可以直接跟我談。”夏雨桐停止了腰杆站在一群農民工麵前,仰首挺胸語氣平和,目光更是溫和。沒有半點之前任明遠他們的鄙夷,和其他高層對他們的蔑視。讓保守了屈辱的農民工們心裏舒服了一點。“你就是FK的總裁是吧?我們想說的其實很簡單,我們隻要我們的工資,哪裏都沒有壓三個月工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