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雅於壁燈光輝下狠瞪了一眼費迪南:“我今晚的難看你全都看見了,再多一點難看也沒有多少差別的。”
費迪南談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他幼年也有過不少的艱辛那還是在紐約的皇後區裏渡過的。隨手找到一塊抹布擦了擦機車座把車推出窄窄的一樓小門,平常這道小門兩道鐵門緊鎖著很少打開。費迪南薄唇輕啟:“上來吧!為我指路呀,難道讓我瞎摸著找到天亮嗎?”
纖細白嫩雌雄難辨的手為她戴上一頂黑亮安全頭盔,她穿裙子的腿打開緊靠在他的背後兩手臂反套上他的均碼黑皮草夾克衣襟正好就遮擋住了她胯部的尷尬,重型BMW—K1200鋁合金鋼圈超跑車胎,銀黑兩色的外觀那轟隆聲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內湖板田街十號,東洋殖民時的破褐木板屋混合榮民們自己亂蓋的粗磚屋陋院牆,白天看著滿目瘡痍令視覺不舒服。晚上街燈映照下你會以為時光把這裏遺棄了一甲子,這麼晚了還是有麻將聲和自家點唱機裏有人夜裏睡不著了上氣不接下氣地練習情歌呢。
美純這個女人才剛和她的丈夫進行了一次討價還價,他丈夫長期酗酒落下的風濕病沒有好卻在男女之事上需索不斷,今天他贏了幾千塊就對她大聲說:“純那,你看我們是不是該買些彩券壓一把說不定中了大獎就可以給你換新房子了,或者你就拿出去開個麵店把錢賺吧!”
她男人邊做夢邊脫她衣服,厭惡已久的她一把推開他:“你都死出去很多天才回來還就這點錢夠做什麼啊?那就全都給我吧!”
“來!給你,給你我都給你隻要你順從我就好呀!”酒鬼賭鬼丈夫死皮賴臉地繼續黏她。忽地美唇聽見有一輛重型機車的轟隆聲怎麼就到了自己家巷子口呢,這一片的居民她都很熟悉的,就沒有聽見誰家會消費得起那樣的交通工具。
“喂!有人把重型機車停在我們家門口呀,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啊?”美純那丈夫正埋頭在她身上的哪裏會理她說些什麼,男人這樣的她也隻好進入狀態了。
木板院門外麵,陳秀雅從機車上下來就要把皮草外套還給費迪南人家卻說:“穿著,你別明天一個感冒拖垮了我們。還愣著做什麼?快進去收拾東西,把袋子拿著,十五分鍾後回來!”
這男人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市儈過啊?今晚總算知道他個性現實了。
陳秀雅沒有說話徑直走入自己的屋子,她的屋子本來還好好的,因為那老頭要娶她而那門上的鎖早就被親媽弄壞了。一推開門裏麵蚊子早就鋪麵而來‘嗡嗡’地在她臉上騷擾,按下簡陋的電燈開關,十五平方米的一桌一櫥櫃和那一張白色蕾絲床罩上的整潔已不複存在。滿床是被翻亂的她的衣服鞋子,梳妝台玻璃上印了好幾個口紅引子她知道那是她三個妹妹夜晚出門去跳‘辣舞’前故意這麼做的,隻要親媽美純罵秀雅罵得多,她這些妹妹們仿佛給了糟蹋她的權力了。
外麵費迪南還等著她出去呢,他給了她十五分鍾而已,她兩手粗暴地將床上的物品一掃就掃到地上再從雜亂中翻出兩套平常喜歡穿的衣服丟到白色蕾絲床罩上,三雙鞋子和一個裝了身份證明保險資料和重要日記的本子一起四角打結收成了一個包袱。白棉被也順手抱著,她身材嬌小一手一個大大的發漲白包袱左右手提著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