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些,你又不來我們家的,你都不知道我爸爸為了你媽媽又買了很多家具用品的。”劉新雨說話永遠都是婉約中蘊含著細膩的嬌嗔,這是她的優勢,顧傾城覺得她兩世都學不會的就是這樣的性子。但她也不需要學成那樣的婉約,她不屑那樣的。
兩人走到屋外脫鞋,進屋。顧傾城知道她說的一定就是王素容大臥室裏那一麵寬兩米高一米二的收納櫃,家裏添加了人口,買這些能花費多少錢啊?頂多不到幾千塊吧。
劉新雨回到客廳就坐在沙發上一步都不肯挪進王素容的大臥室裏,她就連看的眼神都是躲避的。顧傾城把三包尿布都放到嬰兒床的床底下了,因為室內太亂了,可能是傭人來不及清掃,也可能就是王素容不讓她掃。生了孩子,親媽王素容從故鄉西北帶來的那些年代陋習開始出現了,床上的小桌子用來吃飯的就當是北方土炕上的炕桌,頭發油成了條也懶得洗,睡衣大概也一個月沒有換洗渾身都是母乳的味道。還好是自己親媽,顧傾城也沒有嫌棄的理由。
“我說了紙尿布會讓孩子皮膚過敏的你怎麼還買來呢?”親媽王素容很不客氣地懟她,因為外麵坐著劉新雨她還刻意把音調潤和到溫柔了些。
顧傾城本來不想說,為了讓她盡快認清一個事實還是耐心說:“你用這個習慣了就知道要比棉布的方便。”
“就算不方便也有傭人洗呀!”這一聲大的就是明確的炫耀,她一再炫耀女兒婆家支援她一個外國傭人使喚是多麼地自豪,那種自豪足夠可以在丈夫前妻的女兒麵前抬起頭說話了。
“媽,你不善待傭人我要把她帶回去了,你月子也坐完了體力恢複了就自己來嘛!”顧傾城陪坐在大床邊上,起身把那小桌子也搬到了地板上放著了。劉凱不願意回家估計也是和這樣那樣的王素容堅持的習慣有關聯,他那種人有情緒絕對不表現出來的。
“我說啊,你把傭人帶走了我要怎麼活?”親媽王素容眼睛瞪得像金魚一樣,那樣子仿佛她應該被顏家的傭人照料。
“你要怎麼活?你有手有腳身體健康的一個中年人帶個孩子有什麼不可以的?華島很多像你這樣歲數的人家根本連月子都沒有做就工作還帶孩子呢。”這些事實數不勝數的,顧傾城不用舉例說明這誰都明白。
“新雨,你看看你阿姨我命多苦啊!我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了她如今嫁進豪門她就這樣刻薄地對待她親媽我啊,這簡直沒有良心,不夠孝順。”王素容說這些還是經過斟酌的詞語,她認為很有道理的。
顧傾城走出來母乳熏天的大臥室,這是因為天熱一直開冷氣而懶得不關一下再開窗通個空氣導致室內的怪味道一直散不出去。
“新雨,我等你爸回來,他說讓我等的。”顧傾城也坐在沙發上了,至少這裏的空氣比臥室裏好多了。
“我爸他這麼早回來幹嗎?啊不,我說錯了!我是說他應該把他的事情做完了再回來就好,又還沒有到吃晚飯的時間。對呀,怎麼沒有看見傭人尤裏呢?”劉新雨一副千金小姐姿態端正地坐著,目光來回在顧傾城身上掃視,她尋找她的改變痕跡但還是看不出來。
“對呀,傭人呢?“跟著劉新雨的問話,臥室裏的王素容也穿著拖鞋剛剛換上顧傾城為她新買的灰色褲裝睡衣出來客廳,她四下一找著尤裏。
顧傾城是不想說的,是懶得和這個不講道理又自私的老媽說話。可她偏偏一身乳臭味就要挨了過來,顧傾城站起身望著窗外的院子裏撥通劉凱手機,劉凱說:“傾城,我已經到了門口了。”
他說完話進來院子裏,他身後跟著傭人尤裏。顧傾城站在客廳門口,等那尤裏到了門口就問:“我讓你站在門外我的車旁邊等我,你怎麼就進來了呢?”
“是我讓她進來的,我哄了哄她,我許諾為她加三千塊再為她的房間裝個冷氣呢!”花錢吝嗇的劉凱一向就是把要花錢的舉動高聲喊出來,可真正需要的時候他假裝不明白。
顧傾城看一眼尤裏為難的眼神就知道劉凱這是一種軟式脅迫,她堅定地凝了一眼尤裏:“二少奶奶有身孕了,你該回去幫著做事兒,再說你的勞保都掛在那邊的你還是回去了方便。”
顧傾城這樣一說那個少女尤裏就眼神放亮不猶豫了,也不感到心裏有負擔了,臉上那道被王素容捶打的紅印子還在呢,看得顧傾城對親媽厭煩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