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魚霏坐在床邊,綠芽已醒了,隻是很虛弱,兩名大蓋帽拿本子記錄著,不時問兩句。
“差不多就這樣,我太疼了,他們又不肯送我去醫院,幸好前一天認識了魚霏,就想求她救命。”
“按你所說,你母親與兄長妹妹屬於蓄意傷人,若你想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可能會受到法律的嚴懲,請你考慮清楚,是不是確定追究他們傷人之事。”一名劉姓警官鄭重的說。
綠芽吸了下鼻子,眼睛突然紅了,眼淚簌簌的滾落,“確定,這不是一次二次了,我,我不想再被,被他們打,他們變本加厲,下次,下次也不曉得還有沒有命在。”
劉警官輕歎,據醫生說,這姑娘身上到處是陳年舊傷,那家人太過份,同是一家人也下得去手,不怪受害者寒心,一定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行,除了你父親,參與打人我們已經將他們刑拘,法院若是判下來,至少是三至七年的刑,有結果我們會再來通知你。”
“謝謝劉警官。”綠芽說。
“職責所在,請好好養傷,祝你早日康複。”兩名大蓋帽說完,步出病房。
“魚霏,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綠芽輕聲問屋裏不發一言的新朋友。
魚霏,明明上輩子沒這個人的,竟不同了。
魚霏失笑,“想多了,他們這般待你,從不把你看作親人,長期毒打你,這次差點要了你的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送他們進去,讓他們受些教訓也好。”
她不喜歡太軟弱的人,糊不上牆的爛,軟了巴唧才討厭。綠芽懂得反抗,外柔內剛,是她欣賞的性子。
“好了,說了半天話也累了,快閉眼休息,我去給你弄點好吃的來,昨天做完手術,醫生說你可能會發燒,我懸了一夜的心呐,等下填飽肚子,我也要補下覺。”
魚霏幫她掩好被子,擔心她冷,將隔壁床的被子也抱過來,搭在她腳上。
她走出病房,這一夜,可把她累的,肚子餓不說還困得緊,魚霏捂著嘴打了個吹欠,往醫院食堂走。
病房內,綠芽閉著眼,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她回來了,回來了,好啊,太好了,莫非老天也看不得她曾活得那般憋屈,將她扔了回來。
她一生的所有悲劇,皆因自己不懂反抗,一次次被欺壓責打,苦水全往肚子裏咽,才讓他們變本加厲。
她曾經也有機會翻身的,隻是當爸爸跪在自己麵前求自己,又叫爺爺媽奶奶外公外婆來苦勸自己,她終是不忍心,放棄了追究他們的責任。
本以為他們會愧疚,哪曾想,他們沒過多久就故態重生,隻是他們換了個方式,打是不會打,稍不順他們的心,指責謾罵是家常便飯。
本以為嫁了人會好一些,結果,第一段婚姻被他們拆散,第二段,她沒也能逃開他們糾緾。
第二段婚姻維持的時間不長,對方就提出離婚,她氣得跑出門,不想,因救人,她被車給撞倒,彌留之跡,短短一生四十年光陰在腦中閃過。
原來,她一直活得那麼憋屈,丈夫死活要跟她離婚,何嚐不是因為忍受不了她娘家父母兄弟的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