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幾攻破定州之後,大開殺戒。守城的將領多被殺,士卒被關押,傳聞要送到河曲路牢城。一時之間賀蘭山的黨項兵馬被震懾,加上糧草不濟,紛紛投降。
興慶府官衙,韓琦對咩布道:“太尉,朝廷來了旨意,命諒祚以下,諸王公大臣迅速赴京。原來的黨項兵馬,將領由前線將帥決斷,其餘士卒各自返家。太尉是此次獲勝的大功臣,進京之後必有封賞。”
咩布無奈地道:“為朝廷效力罷了,哪裏敢希圖賞賜。”
現在大軍已經投降,咩布手中沒了籌碼,隻能看朝廷的意思了。降將就是這樣,未降之時,可以要各種條件。一旦投降,就成了案板上的魚肉,隻能被動接受了。
韓琦道:“現在惟有北邊賀蘭山中,守山河關的兵馬還未明確投降,那裏爭執不休。太尉赴京之前勸說一番,讓他們安心歸順。及早結束了戰事,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咩布道:“駐守山河關的是野乜浪羅所部,他是顧命大臣,非一般人物。我可寫信一封,勸其歸順朝廷,降與不降,就看他了。”
劉幾道:“無妨,已經攻下定州,進賀蘭山再無阻礙。若是不降,大軍自南進入賀蘭山後,剿滅即可。已經正月中旬,興靈戰事不能一直耗在這裏。我們已得朝旨,春天要回到河曲路。”
咩布歎了一口氣:“沒了興慶府,山河關南北受敵,無論如何也守不住了。但願野乜太尉能夠看清此事,早早歸順朝廷。打到現在,實際已經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韓琦道:“都如太尉這樣,那可就好了。現在黨項還有幾個地方,堅決不降,少不了惡戰。”
說完,再不與咩布商量戰事,道:“我這裏安排了人馬,兩日之後,你們一起向南先到應理,渡黃河後去鎮戎軍坐火車。到了朝廷,一切就可以定下來了。”
咩布拱手稱是,見韓琦和劉幾還有事商量的樣子,便起身靠辭。
送走咩布,韓琦對劉幾道:“山河關的野乜浪羅要再派人去催一催,告訴他,及早投降,則過去的一切不問,朝廷重加封賞。如果堅決不降,等到破了山河關,必將重懲,他絕無幸理!”
劉幾點頭:“咩布是主動投降,我們對他百般遷就,其他將領怕是有了誤解。殺上幾個大將,這些人就該明白,不及早投降,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
韓琦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現在興慶府剛剛平定下來,周邊的黨項降兵不時,必須要有大軍在這裏震懾。可以讓趙滋領所部兵馬北上,與楊文廣對攻山河關。野乜浪羅不降,剛好拿來祭旗。”
劉幾道:“也好。山河關黨項五萬人,趙滋三萬,加上北邊楊文廣部三萬,應該不落下風。”
韓琦笑道:“現在黨項人無戰心,多少人馬已經沒多少意義了,關鍵是要攻上去。朝廷旨意說的明白,讓我們迅速結束黨項戰事,回兵河曲路,監視契丹。顯然,朝廷的心思,已經轉到契丹身上,要求我們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裏的戰事。勝下的黨項人,交給南邊的狄太尉就好。”
聽了這話,劉幾不由皺眉道:“狄太尉圍了靈州也有些日子了,炮火打得城頭守軍待不住,怎麼還沒攻下靈州?那裏的守軍,真就這麼頑強?”
韓琦搖了搖頭:“靈州三麵是水,隻有一麵城牆可以蟻附而上。這邊開炮,城上的守軍就跑到其他三麵。炮火一停,他們又跑過來繼續守城,是以難辦。”
還有一個原因,狄青所部的步兵是火槍兵,蟻附登上城牆之後,刺刀對戰刀槍,不占上風。試了許多次之後,逼得狄青緊急從陝西路調刀槍來。如果士卒習慣了火槍,一時間刀槍又用得不習慣。
靈州特殊的地形,讓狄青吃了許多苦頭。他越是攻不下來,城裏的守軍越堅決,成了僵局。
趙滋奉命,帶了所部兵馬,沿著唐來渠一路北上。過了定州,一路進了賀蘭山裏。
看著兩邊的群山,一天也沒走出去,趙滋道:“興靈兩州,山河夾峙,南有瀚海和天都山,北有賀蘭山天險,果然是天選之地。如果黨項守住了天都山,還真是難辦。”
一邊的賴延祿道:“繼遷本是起於橫山,到了德明,開始營建興慶府。元昊反叛,以興慶府為都豈能是沒有來由?這裏南北俱有天險,東西山河夾峙,中間有黃河水灌溉,最是豐饒。黨項少人口,如果讓他們在這裏發展幾十年,可就不是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