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夜已深。
潔白的月輝透過層層密葉灑落而下,將林蔭照的一片慘白。橘林的上空夜霧繚繞,就像一層質地縝密的輕紗將這片林子小心翼翼的包籠了起來,林盡江頭,秀樓獨立,迎來陣陣風清。
江畔波光粼粼,一葉小舟獨行其間,雨過初晴,船槳輕快地敲在水麵,激起朵朵漣漪。林間枝隙偶爾掠過幾隻晚歸的飛鳥,伴著風吹樹葉發出沙沙聲,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祥和。
可世間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格局也好,規律也罷,從來都是用來打破的。隨著小船向著江畔推進,林間突然飄來一陣空靈而又詭異的聲響,聲音很清脆,悅耳,越聽越是讓人覺得向往神迷,仿佛在這一瞬間忘記了世間一切煩惱與憂愁,瞬間踏入極樂之地,就連林間的飛鳥都忍不住在空中盤旋著跳起舞來,著實顯得有些妖異。
聲音越來越近了,環繞在整片樹林之中,夜霧隨著聲音的清晰也漸漸地彌漫開來,婆娑而又詭密。不知什麼時候,遠方月光最明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頂轎子,紅色的轎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刺眼的光芒,轎子的四角則分別用絲帶係著一串玲瓏有致的金鈴鐺,風吹鈴動,發出空靈的音律,在林蔭間泛出詭異的金色。而最讓人難以揣摩的卻不不是這頂轎子,而是抬轎子的人。轎子的四角是四個婀娜多姿的妙齡少女,雖不至說是美若天仙,卻也比平常女子美的太多了。如果有人看到這樣的四個少女居然僅僅是個轎夫,一定會感歎轎中之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了吧。再看這四人皆身著紅衣,與那的轎子的顏色交相輝映。
霧起,轎落。
風吹,樹晃,明夜,月空。
原本安靜的船上中突然響起了陣陣腳步聲,很急,很快,卻又保持著一種特有的節奏。隨之,幾條詭秘的身影踏船而出,穿梭在林間石道,上上下下交織成一副別樣的圖畫。而這些身影又是如出一轍的紅色,最後又不約而同的臣服在這頂轎子的兩側,一切都隻是發生在這一瞬。
“吾等恭迎少主!”眾人齊聲道。
“事情都辦好了麼?”轎中之人循聲問到,聲音很低沉,在不經意間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懾。
領頭一人連忙答到:“一切都已處理妥當。”
“嗬”,轎中人一聲輕笑,“東西呢?”
“屬下這就呈上。”隨之幾個侍從便遞過來一個細長的盒子,大概有三尺左右的長度,寬不過三寸。
“依我看,這東西還是不碰為好。”清冷的聲音讓在場每一個人都為之一顫,因為這聲音不是從別處發出來的,正來自那頂轎子,可卻不是來自轎子裏麵,而是轎頂!
眾人這才注意到,轎子頂端突然多了一個人,墨發如瀑,一身白色的衣衫宛若飛雪,在月光的照耀下臉色呈現出一種蒼白。如果不是他剛才說了那句話,在場的所有人居然都沒有發現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人,甚至連轎中人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不禁讓人捏了一把冷汗。
“閣下不知是何方高人,不過這轎頂似乎並不好站,有時候走錯一步,可能命就沒了。”轎中人冷冷道。
“哦?”
這字的餘音還未盡,一道粉色劍芒突然掠過,劍氣劃破天際,在夜霧中綻出朵朵桃花,血鑄的桃花,花開之處,恍惚間竟又散出陣陣花香。
劍出,劍至。
劍已歸鞘,桃花也隨之凋零,而花落之處頃刻間便多了幾具屍體,每一具屍體都瞪大了眼睛,如死魚一樣凸了出來,仿佛至死也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快的劍。
四個妙齡少女此刻也張大了嘴巴,其中一人戰戰兢兢的說道:“桃花劍!你是…飛花城主白玉香!”
“你總算還認得這把劍。”白玉香淡淡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