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已開,白衣踏著紅血,荒骨照著青山。
他每走一步身後都會有一朵血花綻放而出,他所走的地方便是鮮血流過的地方。
他手中的劍也還在滴著血,可他的衣服卻幹淨的宛如春日的月光。
白衣踏紅血,七劍斬風華。
江湖中聽過這兩話的人一定不在少數,這也正是飛花城中七位劍侍最為真實的映射。
七劍侍,以七種花卉命名,乃是飛花城裏一個特別的存在,他們向來也隻聽命於飛花城的主人,與此同時也肩負起了守護城池的宿命,城在的時候人不一定還在,但城毀之時,人卻一定已身亡。
或許他們單獨某個人的功夫在江湖上並不能算是頂尖的存在,可一旦七花聚頂,也不知斬盡了江湖中多少絕世風華。
來人正是七劍侍之首,也是百花的魁首,正是“玉梅”蕭寒衣,他的出現未免讓城外的人多少有些意外,他們確實想人出來要個說法,可沒想到來的竟是蕭寒衣,幸運的是走出來的隻有他一個人,此刻的每個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蘇靖安依舊和雲歌,阿酌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隻好奇接下來還會發生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區區一個張莫離,總不至於引得出這個人的。
果然,蕭寒衣也並沒有去理會那滿身塵土的張五爺,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忽的一劍揮出,發出“鏘”的一聲脆響,電石火光之間,一枚細長的銀釘已然斷作了兩截,掉落在地麵。
他手中的劍出的快收的也快,別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劍便已經揮出去了,等那人回過神來的時候,脖子上就已經多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隻可惜公子邪不是別人,即便是見識了這樣快的一把劍,也並沒有為之動容和失色,在他看來,一個練劍的人如果連這種境界都達不到,那也根本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劍客。
公子邪拍手道:“不錯,有幾分你們城主的影子了。”
可蕭寒衣卻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感到沾沾自喜,反而有些不以為意的回答道:“飛花七劍侍,每一個都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竟對麵前眾多江湖名仕冷眼斜量,仿佛天生就帶著這種梅花淩寒獨立的傲骨,氣魄更似那凜冽無雙的劍光。
公子邪道:“有性格,可不知你有沒有說這話的資本,且讓我來試試。”
說罷,公子邪一拍椅背,翻身而起,數點寒星自他的袖口飛出,隻見蕭寒衣劍尖點地,身體彎腰後仰,隨之一個後翻淩空而起,幾枚暗器也瞬間落了個空。
一招未中,而一招又至,一根尾端雕有朱雀的金針自公子邪手心而出,蕭寒衣本就還未落地,借著方才的一踏揮劍向前刺去,可就在長劍和銀針相接之時,自朱雀金針之中又射出一枚更加細小的短針,宛若繡花針一半的大小,肉眼很難看清,直衝蕭寒衣喉嚨而來。
蕭寒衣右耳忽然動了一下,似是察覺到了兵刃相接之外的細微變化,劍招突變,將那朱雀金針的主體擊落的一瞬,他的身體也隨之側了過去,劍招也由突刺變為橫掃,公子邪不得不向後倒飛一步,躲了開去。
隻是縱使蕭寒衣反應再迅速,這突然的變故也是有些讓他始料未及的,那枚細小的金針擦著他的肩膀飛過了去,潔白的衣衫留下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公子邪倒飛出去的同時順手抽出別在腰帶上的玉簫,待身形落到地麵之時吹奏了起來。
蕭聲回蕩在巷陌上,花柳間,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空靈中又似帶著幾分詭異,引得在場眾人都有那麼一瞬間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