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天破雲,降我光輝,上投紫薇,借我三殺!一滅魑魅,二滅魔靈,三滅癡妄人心。”
老頭手中的白發借勢一揮,須臾間化作刺目光輝,蓋在了阿離的頭頂。一時,隱約有靡靡之音響起,好似回蕩在九天之上。阿離此刻哪裏能分神,自是全神貫注的應對。
阿離記得老頭多次囑咐過,清心訣乃咒法之根本,眼下遇到這番緊急,自然還是念起了清心訣。
一念娑婆眾生,一念無間苦海。清心訣內包含萬象諸法,是生是死,皆在心間一念。
老頭既然用到這破雲咒,自然不單單是要懲罰於她。而是發現了阿離的異常,不過半月之久,那金婆羅花竟愈發得力。阿離的殺氣已是重了許多,若不加以控製,隻怕會成了禍害。
老頭想著,又念動了咒語,那紫薇星光愈烈,自穹頂而下,直射心魂。阿離自是不知這其中的因由,隻道老頭今日手段太過狠辣。
卻說阿離的清心訣本是初入之境,誰曾想此刻決鬥竟有些初登元嬰之境。阿離不覺暗自欣喜,隻道這玄法修得太過容易,卻不知這元嬰之境竟是那金婆羅花使了一分力。阿離又哪裏知道,此刻與老頭鬥法的,不全是她,背後七分都是那金婆羅花的功力。
金婆羅花本修的妙世之法,已是無憂海上的霸主,卻因那法門不全,生了一分魔氣,而至墮落。被無上尊神封印,神魂沉迷在了無憂海底數十萬年。這其中兜兜轉轉,又生了許多的執念癡妄,以致不得解脫,放了半成元神出來度化。
老頭一生修習,早就聽聞過這金婆羅花的典故,亦知它的無窮禍根。故而此刻已是盡了全身功力來壓住它的殺氣。心中指望著阿離本著那一絲本真純善,能克住這金婆羅花的戾氣。
阿離正自得意,卻瞧著老頭麵色暗晦,心下不禁有些擔憂。一時也收了七八分的心氣,不再全力應對,隻尋了個契機躲開。
卻不曾想剛收了氣息,便覺胸間那血疤之上一陣刺痛,似有什麼要鑽出來。阿離暗念了一句‘該死!’忙的又正了正心神,冒著冷汗收穩了氣息。
屆時,老頭臉上輕鬆了幾分,也收了那紫微星輝,笑道:“罷了,此招算你挨過了!”
阿離嗬嗬一笑,擦了把汗,道:“老頭,你可不能這般下了殺手。我這撐得汗都冒出來了。”
“嗬嗬,你這丫頭無法無天,不好生馴馴你的脾性,早晚得闖出大禍來。”老頭放眼望了這街上來往的眾人,又望向結界裏的阿離,道:“準備好了麼?再嚐嚐這第二招來。”
阿離回身正氣,點頭道:“嗯,放馬過來!”
阿離說話間,隻覺心中一陣澎湃,湧得她麵色緋紅。抬頭看時,卻見老頭席地而坐,雙手合十,念的不知是何咒語。
阿離隻覺腦中飄蕩不定,似身在神殿。周遭經幡飄揚,梵香不絕。這香她倒是喜歡聞的,經幡也於她無礙。正飄蕩遊離之時,忽而從虛無中飛出一個金剛圈來。
那圈上螺紋遍布,尖利好似鋼牙,細細密密。不待她躲閃便牢牢地扣在了她頭上。一瞬間那青絲竟似吃人的藤蔓,瘋了似的纏縛在螺紋之上,片刻便見她頭頂光禿,竟是血痕。
那金剛圈吞了頭發,又往皮肉裏去,好似一張巨大的魔掌,掐得她腦仁就要破碎。
阿離見了此法,哪裏想起對策!隻眼睜睜看著那頭皮皴裂,血水從縫隙裏留了出來。正自驚恐之際,心中一個鬼魅般的嗓音突然冒出。阿離聽這聲音真實無比,自心底而出,就好似她心底還住了一個人。
“你是誰?”阿離有些奇怪,又有些憤怒。
那聲音卻不曾回答她的提問,隻陰冷的使喚她。
“殺了他!殺了那老頭!”
“誰?”阿離隻見這鏡中的自己,一顆慘不忍睹的頭顱。
阿離滿臉驚恐,卻無半點痛楚。在那虛無的鏡中找尋,卻不見老頭。阿離心中隻道,這是幻境!方才老頭在與她對決。這是老頭施的幻境。不足為懼!
如此想著,那聲音又起來了,惡狠狠的道:“蠢貨!這是金剛噬魂咒!能噬你心魂,奪你血肉。你快看看,你還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