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一片死寂,整個大殿裏落針可聞。
君熙睿默默扭過頭。看剛才葉傾華麵對父皇的表現,他還悄聲同君熙鈺說今日傾華的脾氣沉靜了不少,他一直擔憂傾華應付不來這場麵,看來是他多慮。沒想到啊,他剛誇完就本性畢露了。
坐在高高金座上的皇帝,臉上的肌肉也抽了抽。這葉傾華,同方才與他說話的那個,完全就是兩個人好麼。
“傾、傾華,你要幹什麼?”靜默中,歐陽若小心翼翼的聲音顯得尤為突兀。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葉傾華把自己桌上的美酒佳肴都堆到旁邊歐陽若的桌上,然後……輕輕鬆鬆就把長兩尺五、寬一尺六、通體實木製成的桌子舉了起來。
我的天,傾華你、你哪來的力氣把這玩意兒舉起來的啊。歐陽若仰麵張著嘴,眼睛睜得銅鈴般大,滿臉驚駭。
君熙睿也一副受到了驚嚇的神情,猛地站起身,疾呼:“傾華,這麼重太危險了,快放下來。”
“重什麼呀,也就是一柄重劍而已。”葉傾華滿不在乎地撇撇嘴,腳下發力,輕飄飄落到場中,把場中的舞姬都趕下去,手一鬆放下桌子,抱胸斜倚桌邊,用比桑柔更傲慢的態度回擊,“郡主,不是說要比試麼,你倒是下來呀。”
桑柔目光縮了縮,與歐陽若一樣被葉傾華的怪力嚇住,忍不住就想打退堂鼓,可話是自己說出去的,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又丟不起人,糾結來糾結去,最終還是強撐著氣勢走下場。
葉傾華揚著下巴,用眼角斜睨桑柔:“誒,那什麼郡主,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我這個人呢,揍起人來就喜歡往臉上招呼,待會兒你要是斷個鼻梁,掉些牙齒什麼的,可別太往心裏去,就當是免費做了次整容哈。”
在座眾人受了葉傾華的引導,腦子裏不由自主呈現出一幅實木桌砸臉的場景,禁不住齊齊一抖,一致決定為桑柔郡主默哀三分鍾。
這玩意兒往臉上招呼,不是斷鼻梁掉牙齒這麼簡單的事兒好吧,整個臉都會被砸平的!
桑柔豔麗的紅唇顫了顫,終於撐不住氣勢,眼中盈盈泛出水光來,隻是說不出服軟的話,一時間僵在那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從葉傾華爆發的時候就一路沉默下去的皇帝眼底神色輕閃,輕笑一聲開始打圓場:“嘖嘖,先前就聽說傾華氣力大,現在一見果然如此,這般臂力,隻怕在座不少男子都及不上。”
“是啊是啊,皇上說的是。”皇帝一出聲,慣於察言觀色的大臣們紛紛附和。有幾個家裏妻子比較潑辣的大臣,偷眼看著葉傾華,更是瞬間覺得自家平時就掐一把、撓兩下的妻子著實太可愛了,至少沒那個力氣拎桌子砸人。
葉傾華自然也明白皇帝的意思,指尖放在桌上敲了兩下,忽然緊緊湊到桑柔跟前,在她耳邊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說郡主,我很記仇的哦,砸酒杯一次,剛才的挑釁一次,我都記著呢,晚點咱們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