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葉傾華三人點起的火已經盡數熄滅,大半的海賊船被燒得七零八落,少數幾艘尚算完好的,也都被熏成深黑,有小股的海賊同君熙鈺帶來的人遭遇,眨眼就被一隊配著輕重雙劍的護衛拿下。
君熙鈺蹙著形狀姣好的眉站在自家戰船前,臉色陰鬱氣息寒涼,讓周圍的人都噤若寒蟬。直到葉傾華的身影從夜色裏浮現,那樣寒涼的氣息才頓了頓,漸漸消弭下去。
“大妖孽。”葉傾華直衝到君熙鈺跟前,把肖漠往隨行的軍醫跟前一推,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頭紮進君熙鈺懷裏,“衣服穿得太少,晚上冷死了。”
君熙鈺抬手觸了觸她露在外頭的小臂,果然摸到一陣冰涼,眸子不由一深,向著旁邊看一眼,立即有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捧了件披風走上來。
葉傾華低頭係上披風的飄帶,眼角瞥見一片紅色的衣角,忍不住皺皺鼻子調侃:“竹菀,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穿紅衣服了。”
說完一抬眼,才發現是紅魈。
“小姐,屬下實在不放心,所以……”
“來了就來了吧,帥哥沒來?”葉傾華摸摸鼻子,扭開臉。
“青炎帶著山莊的人跟著軍隊進島去幫忙了。”紅魈緊張的眼神一鬆,繃緊的唇角瀉出一抹柔色,小姐終於不再生氣了。
葉傾華了解地點點頭,忽然道:“間歇性蛇精病患者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裏,流了很多血的樣子,你去看看吧。”
紅魈才鬆下去的眸色又是一緊,卻抿著唇站在原地沒有動:“竹菀被蕭姑娘拉走了,小姐身邊總要有人跟著。”
“蕭笙?她把竹菀拉走幹什麼?”葉傾華莫名,一時也沒追究,隻皺著鼻子道,“我好好的,不用人跟著,要用什麼有大妖孽呢。大妖孽,你說是不是?”
君熙鈺看她一眼,沒有接話,眼神卻是默認了。紅魈垂了垂眼,到底忍不住,雙手交疊放在腰間,向著葉傾華蹲了蹲身,退了下去。
“大妖孽,別把人都逼死了,抓點活口。這些人來路不簡單,也不知道是你哪個兄弟放在這裏練兵的。”葉傾華裹緊披風,還是一個勁兒往君熙鈺懷裏鑽。
君熙鈺眉梢微抬,索性抬起一隻手攬住她的腰,眼中一片深色:“我的兄弟?”
“是啊,領頭的那個將軍,一口一個殿下。能被稱為殿下的,可不就是你兄弟嘛?”葉傾華扭過來扭過去,終於找到了個舒服的姿勢,抬起眼看向君熙鈺。
君熙鈺薄唇抿緊,有一會兒,忽然道:“或許未必。”
葉傾華迷糊了:“難道淵國上下,非皇子也可以被稱為殿下?”
君熙鈺搖頭:“或許這位殿下,並不是我淵國的。”
啥?葉傾華愣愣地張開嘴,眼珠轉了幾圈,又把嘴閉上。也是,皇子們的勢力再大,也不大可能跨國,如果把自己的隱藏勢力放到別國發展壯大,確實比較安全。但是……
“大妖孽,你怎麼確定這些不是你兄弟的勢力?”
“倘若真是我那些皇兄皇弟們的勢力,父皇要派兵清剿時便不可能如此順利,畢竟是自己的心血,怎可能甘心就這般被破壞去。”頓了頓,君熙鈺眼底的色澤更深,“若真是我兄弟中的其中一人,那這個人,著實可怕。”
葉傾華默了默,抬手拽了一縷君熙鈺落在肩上的頭發:“大妖孽,你一定要坐那張龍椅麼?”
君熙鈺沒答話,隻是圈緊了摟在葉傾華腰間的手臂。葉傾華也沒有再追問。
溫暖的艙房,肖漠剛把自己身上染血的衣服剝下來,紅魈就推開門徑直走了進來,一雙妖嬈的美目掃視過他裸露的上半身。
“紅、紅魈?”肖漠嚇得又把髒衣服穿了回去,也不顧傷口還在流血,蒼白的臉暈出紅色,目瞪口呆地看著紅魈,“你、你不是在藏劍山莊沒回來……”
“我才回來沒兩日。”紅魈蹙蹙眉,揮了揮手示意軍醫出去,自己坐到軍醫原本坐的位置上,“把衣服脫了。”
“啊?”肖漠緊緊拽住領口,往床尾縮了縮,臉色愈發紅,整一個害怕被侵犯的小媳婦樣兒。
紅魈的眉蹙得更緊,顏色微冷:“把衣服脫了,還是我替你脫?”
“別別別,不用不用。”肖漠連忙擺手,麻溜地把髒衣服又剝下來,動作大了些,傷口滲血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