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杏絲毫沒有注意到李簌有一些微微的失態,兀自摩挲著下巴恍悟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他才在夢裏夢見我了啊,嘿嘿,這個口嫌體正直,明明一直都想我還總是拒我於千裏之外!
李簌清清嗓,起身道,要說的已說完,我同你去治他的腰。
來到穀梁君昱屋門前,還沒推門,就聽到裏麵傳出一陣郭大器的慘叫。
啊啊啊——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湯杏聞言,擔心穀梁君昱又要掐人了,焦急地都來不及上手推門,一腳飛上去,直接就給半邊門踹了下來,一抬手,一撩裙擺,一副江湖女俠客的氣勢,高聲道:住手!
隻見,屋中一片狼藉,圓桌小凳東倒西歪,最慘的是那掛衣服和寶劍的木架,被截成兩截,涼涼地躺在地上。玄色外衣猶如抹布地團在地上,雪杏隻剩個劍鞘。
穀梁君昱一手倒握著劍,一手扶著腰,靠在床柱上,一腳踩在郭大器的後背上,衣衫不整,麵目痛苦,咬牙切齒道:你再碰我一下?
湯杏:???
李簌進來,看了眼,扶額。
郭大器聽見湯杏的聲音,猶如尋到了福音,急忙道:姑娘姑娘!快救救小的我呀!我隻是照您的吩咐才來照顧穀梁公子的,可我剛走進一點兒,穀梁公子就拿劍懟我的脖子呀!
湯杏聽罷,了解了始末,清了下嗓:君昱,他是聽我的才來照顧你的,對你沒有非分之想,你別激動,把劍收起來先。
郭大器:是啊是啊,小的哪敢對穀梁公子起心思呀!啊不不不不!小的喜歡女人啊,姑娘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啊——哎呦!
踩在郭大器背後的腳踹了他一下,穀梁君昱涼颼颼地說道:杏兒說你是就是,哪兒那麼多廢話?
哎呦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都對!郭大器淚流滿麵,心裏苦悶極了,這會兒他來照顧這閃了腰的穀梁公子,自己也跟著要被打斷腰了!
湯杏聽及心聲,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這郭大器,雖然八卦又愛吹大牛,但是個老實人,心眼兒不壞。
畢竟她剛才可是給了郭大器逃跑的機會,可他卻在走廊上瞎轉悠。
湯杏過去握住穀梁君昱握著劍的那隻手,雙眸看著他,耐心道:你是不想被我以外的人照顧,對不對?
穀梁君昱耳朵微紅,微乎其微地點了下頭,繼而愣了下又猛地用力搖頭。
噗!湯杏笑出聲,你傻不傻,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現在,聽我的,把劍放下,給我,好嗎?
穀梁君昱手鬆了鬆,湯杏將劍接了過來,又道:去床上躺著,你腰現在不好,老老實實地不要亂動,聽到沒?
穀梁君昱聽話地就像隻提線木偶,鬆開了腳下的人,兩眼盯著湯杏,仿佛要將她的樣子深深牢記在腦海。
郭大器獲得釋放,連忙爬走,十分自然地躲到了李簌身後。
郭大器可算是名副其實的傻大個兒,湯杏個子不高不矮,李簌和穀梁君昱都要比她高大半個頭,可這郭大器到還比李簌要高出一個頭,肩寬體闊,躲在李簌身後,像是穿了件不合身偏小碼的衣服那樣不和諧。
湯杏讓穀梁君昱趴在床上,回頭看了眼李簌朝他一點頭,李簌便走了過來。
郭大器沒了避風港,又跑到一旁的角落呆著去了。
湯杏看了眼郭大器的樣子,剛要開口,餘光瞥見地上那團黑衣,仔細一瞧,原來他已不知什麼時候將衣服縫補好了。
謝謝你啊。
郭大器聽見聲音,一個機靈,東看看西看看,又看看湯杏。
郭大器也不笨,就照她對湯杏的認知,他認為這是腦內傳音。
他抿了抿嘴,收起了些畏懼的心情,從角落挪了出來,撿起地上的衣服。
李簌靠近床榻,穀梁君昱一下就激動地從床上彈起來,可想而知地發出理所當然的低喝。
穀梁君昱扶著腰,嘴上抗議道:我不要他幫我治!
湯杏:不行!
穀梁君昱:我不要!
湯杏:多說無益,抗議無效!
穀梁君昱:我就是不要他治!
湯杏懶得再和他廢話,朝他施了定身和禁言,對李簌道:上!
穀梁君昱:!!!
李簌:
李簌卷起袖子,湊過去。
穀梁君昱嘴巴就像被縫了起來,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以表抗議。
李簌輕歎,下手在他腰上捏了捏。
穀梁君昱臉色鐵青,求救地盯著湯杏。
湯杏咬著嘴,憋笑。
‘混蛋!不準碰我的腰!該死的!在那麼多人麵前?!我不要麵子的嗎?!’
‘好癢!李簌你這個混蛋!等我解咒了我一定要宰了你!’
湯杏聽著他的心聲,憋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問題不大。李簌掏出一隻白瓷藥瓶,交給湯杏,湯姑娘,用著藥在腎俞、陽關、委中穴以推、接、滾、揉的手法給他活血化瘀便好了。
湯杏接過藥瓶:我?
李簌道:我來的話,他或許會咬舌自盡。
湯杏:
也是。
湯杏道:可是,我不認識。
李簌道:我在一旁給你指位置,你來做便好。
穀梁君昱:‘怎麼還不滾?!’
湯杏點頭,在床旁坐下,將他後背衣服拉開,打開藥瓶往手上搓了搓,是這樣嗎?
嗯。
穀梁君昱:‘想死。’
李簌道:腎俞在這。
湯杏照做。
李簌道:太輕了,稍重一些,不然沒有效果。
哦哦。湯杏加重力道。
穀梁君昱:!!!!
‘痛死了!該死的李簌你故意的是不是?!’
穀梁君昱瞥見李簌微微上揚的嘴角,立刻心知肚明。
李簌道:這兒,這裏要更重一些,因為這個穴位是治療中最重要的一步。
好。
‘啊——!李簌你給我等著!!!’
湯杏微怒,朝他背上拍了下,傳音道:‘你再敢打你師傅性命的注意,我就不管你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我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