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劾眉眼彎彎,笑道:是呀,畢竟人類不僅聰明,還有著堅強的後盾呢。
這後盾,顧名思義,當然是神了。
神會製裁妖,會製裁鬼,會製裁神明自己,卻獨獨不會製裁人類。
不製裁,不拯救,不束縛。
在妖與鬼的看法裏,人類就是神的寵兒,寵得人類哪怕內亂得天翻地覆個幾千年,將擁有最美山河草原的人間被付之一炬化為烽火狼煙、人間煉獄,也不會授予神罰。
逐劾笑容之下,內心卻是滿滿的對人類的唾棄。
若非天神庇護,爾等人類,又怎可在人間如此肆意妄為。
人與妖皆有好有壞,可種族的不同,終究不可能接受得了對方的好,剩下的不過是一些虛與委蛇。
藍玉道:西南醉虛,東北妄月,誰都知曉,西南妖族勢力雖強,可終究占了個地勢的便宜,整體實力實則不如東北妄月。
逐劾道:侯爺當真是抬愛了,東北妖怪都是些久居深山的妖怪,都是些未見過世麵的莽夫罷了。且東北還是逐月為主,我們這妄月宮不過隻是衍生而來的,實在是上不了什麼台麵呢。
藍玉道:天底下誰都知道,這逐月教遲早是逐宮主的囊中之物,宮主,如今隻有你我二者在此,也無需打這多啞謎。畢竟你我時間都很寶貴。
逐劾大笑道:哈哈哈!侯爺真是個心直口快的有趣人類,這虛情假意門麵上的那一套,不正是你們人類所興起嘛?
藍玉道:你們妖怪有好有壞,那麼人類自然也是有虛偽、有直率。
逐劾拍手道:不錯,確實如此。侯爺的性子,本宮也倒是喜歡得緊,這麼一來,倒也有些興致同您商討要事了。
藍玉眉峰稍動,心中對著妖怪仍有不屑,但久經沙場自然懂得大局為重,說道:本將知道,這江湖之中,那些個道門仙家,向來與爾等妖怪一族不和睦。尤其,是那鍾山燭陰派。
逐劾眸中精厲之色一閃而過,像似流星,快到藍玉都未察覺。
哦?這麼一說,確實如此。這鍾山燭陰派,確實很喜歡和我們妖怪過不去呢~
正巧,這鍾山燭陰派,如今也是我等朝廷的心腹大患。
逐劾道:何出此言?這鍾山燭陰派的戊戌真人,向來對朝廷可是客氣得緊呢。
藍玉道:這其中自然也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之事,如今,這鍾山燭陰派,就像一根軟刺,不動時無恙,稍稍一動,或許就會出岔子。
逐劾道:哦?既然如此,爾等動用軍力,直接上了鍾山,將他們一鍋端了,不更好?何須來尋得我們東北妖怪呢?
藍玉道: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我雖是異族,但可同仇敵愾,豈不很好?
逐劾思忖片刻,道:侯爺的提議,小妖暫且覺得並無不妥,侯爺大可說說,您有何計劃呢?
藍玉道:其實,我需求逐宮主幫忙的事並不算很多,逐宮主隻需要在特定的時間,做一些事便可,並不會太麻煩,隻需要逐宮主同我一定要配合好才行。
逐劾頓了頓,還是有所保留地說道:那煩請侯爺先說說,都要做哪些事?
藍玉自然知道逐劾的顧慮,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能坐上這個位置,又是活了一百八十多年的妖怪,怎會沒點兒心眼就這麼眼巴巴地應下來。
藍玉道:逐宮主可知,當年皇上第一次發起北征北元,陸家曾經出過一位奇女子,不知宮主可否知曉?
逐劾道:陸家那位女子,可是那位,陸香苓姑娘?那位姑娘,似是九翼天龍之後呢。
藍玉道:正是如此,不那不知逐劾宮主可否知曉,這體內流著九翼天龍之血的後人,有何特別之處?
逐劾捋了捋懷中的小兔毛,漫不經心道:略有耳聞,但不甚清楚,倒願聞其詳。
藍玉清清嗓,似乎是要一番長篇大論,說道:大荒三百年,九翼天龍被神農擊殺於黃河狂濤。血漫長河,九翼天龍之血化為一股邪氣,沉澱於那條長河中。千萬年後,那條河旁出現了一座莊園,名為陸家莊。陸家莊內有一係血脈,竟然傳承著九翼天龍的凶獸之血,無人知曉何其原因,但這也都不是大家所想知道的。人們所在意的,不過是這凶獸之血的後人,有何特別的能力。
逐劾十分配合地唏噓:呀~好厲害的樣子呢~
藍玉道:洪武三年,第一次北伐北元,陸家莊那位陸姑娘便被指派作為軍醫而入了征虜討伐軍。九翼天龍凶血傳承人,皆為一脈單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