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島(十八)(2 / 3)

郭大器進屋,見到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的穀梁君昱,嚇了一跳,穀梁公子,你醒了?

穀梁君昱點點頭,氣若遊絲地說道:剛醒。

郭大器頓了頓,看著如此憔悴的穀梁君昱,仿佛一摔就碎的瓷瓶,蒼白得不堪一擊。

郭大器先前雖然已經照顧過穀梁君昱了,可如今望著往日神采奕奕、叱吒風雲的穀梁公子醒著,卻仍然如此虛弱的模樣,真是有些於心不忍。

尤其,穀梁君昱還有一雙特別清澈漂亮的眼眸,隻要那雙眼睛用懵懂的色彩朝你看來,似湖麵細風處吹迎麵,即便他曾經差點一手掐死郭大器,可他就是這麼一眼看去,他便也恨不起來了。

真的是非常具有欺騙性的眼眸。

郭大器邁著膽怯的步子,一點一點靠過去。

穀梁君昱眨了眨眼,還是感到很疲憊,雖然熱度退了,可到底是傷了元氣,還是感到很不舒服,眉頭一直皺著。但不知為何,看著郭大器這小心翼翼靠過來的模樣,倒是讓他眉心一舒,笑了出來:

不必如此拘束,即便我真的很可怕,如今我說著,穀梁君昱咳了兩聲,很是痛苦的樣子,如今的我,也就是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你無需如此膽戰心驚。

郭大器這般被直言戳破心中忌憚,有些尷尬地幹笑了兩聲,圓場道:不是的穀梁公子,我隻是習慣性對對,習慣性畏懼!

穀梁君昱微怔,啞然失笑,笑著笑著又咳了幾聲,很不好受的樣子。

郭大器默默抽自己這爛嘴一下,懊惱得不行,又急忙小跑到桌邊,替他斟了杯清水給他遞過去。

穀梁君昱望著杯中微光泠泠的清水,露出那雙淡淡的梨渦,淺笑道:我沒手,怎麼喝呀?

呃郭大器心道不好,這不變相在刺激穀梁公子沒手嗎!

對、對不起郭大器連連鞠躬道歉,公子我沒有別的意思!

嗯,我知道。穀梁君昱笑似軟玉,聲若甘泉,哈,不必介懷,若你當真感到抱歉,便喂我喝下吧。

穀梁君昱並非不能靠自己喝,隻是,如今這般氣虛,他不太想浪費靈力在這種小事上。

呃,喝?喂、喂公子喝水?郭大器掏了掏耳朵,害怕自己幻聽。

嗯,喂我。

郭大器:

他哪敢啊,這不該是湯姑娘傳利嗎!

郭大器道:咳咳,公子這、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穀梁君昱拉下臉來:兩個大男人,有何不妥?

郭大器:沒沒沒,沒有不妥!喂,我喂!

郭大器湊過去,將杯子遞到他嘴邊。

穀梁君昱挺腰坐起來,神色自若,惺忪平常地低頭抿了幾口,喉嚨經過清水浸潤,舒服了不少,便瞥了眼他剛剛放在桌案上那團黑色的布匹:你剛剛手裏拿的什麼東西?

郭大器收回杯子:啊,那是湯——那是剛剛縫製好的鬥篷,是特意用鍾山靈獸的絲製的。

郭大器雖然及時改口,但敏感的穀梁君昱仍舊是注意到了那隻念了一半的‘湯’字,目光微垂,道:拿過來我瞧瞧。

哦。郭大器附身鞠了一躬,將茶杯放回去,鬥篷抱起來,還別說,這鬥篷其實挺沉的,到底是靈獸絲製成的,江湖傳說的鍾山燭陰派的道袍皆是鍾山飼養的靈獸毛發所製的絲綢,可擋衛一切冷刃刀卷,這質量可是相當於戰場兵將鎧甲一般堅韌不摧,卻又比那些鎧甲輕便不少,穿著十分柔軟舒適。不僅如此,它還可以抵禦許多邪氣魔氣的入侵,可謂是非常珍稀的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