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在不遠處樹下哈哈大笑,將房才嚇了一大跳。
“姑奶奶,你在那裏做什麼!”
房才被孟瑤這一聲笑岔開,又見林清沒有追問,便垂首立在旁邊。
此時丁東丁西兄弟二人已經提著水桶回來了,他們一見林清和孟瑤,也是嚇了一激靈,著急去房裏看顧秀,跑得急險些跌倒,桶裏的水頓時潑了一半。
“我又不是河東獅,能把你們大將軍怎麼樣?我隻不過來找五郎喝點小酒,至於把你們一個個嚇成這樣嗎?”
林清揚聲衝丁東丁西兄弟倆高喊了一句,臉上故意露出些怒氣來。
一麵說,一麵拉著孟瑤氣哼哼地往外走。
孟瑤一路憋著笑,直至回了林清房裏,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
一旁的夏蟬不明所以,推了幾次,孟瑤才直起腰來,笑中含淚道:“大娘子真是好本事!房才那樣密不透風的一個人,我自第一次見他,四五年來,從來沒有他回不了的話也從來沒有他應不了的事,方才大娘子輕巧一句話,竟將他問得一個字也吐不出!實在痛快!”
孟瑤將房才平素為人及先前書房外所見所聞一一說與夏蟬聽,夏蟬倒是不以為意,反倒說孟瑤大驚小怪,這點小伎倆對她家姑娘來說算得什麼!
是夜,林清梳洗完踏踏實實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
翌日,日上三竿時,她翻身起床,還未梳洗,就聽到門外有丫頭來催。
魯老太太派人來說,顧秀的姑父闔家調任回京,顧秀的姑姑顧穎帶著一雙兒女回了顧府。魯老太太要為自己的女兒接風洗塵,所以特設家宴,特意讓顧秀夫婦早些去前院迎迎。
林清已從孟瑤口中大致知曉顧家的人物關係及大致他們待顧秀的情分區別。
這顧穎是魯老太太的獨生女兒,侯門武將之後,雖是女兒家,卻也是一般的灑脫豪邁,頗肖其父。然而與她親娘魯老太太隻是容貌略像,人品性情實在沒有一絲相同。魯老太太出身世代簪纓,父親是人品端正的魯國公,母親是尊貴的長福郡主,所以她一貫的是講究規矩且眼高於頂,她雖嫁的是武將,可她行事作風仍是和在娘家是一般無二,與顧家人頗有些格格不入。
魯老太太對顧秀這個孫兒,說不上好,但也從味明麵上為難過他。自從老顧侯故去,她便很少管事隻是一個人在後宅吃齋禮佛,她待底下的兒孫,大多是應個景兒,隻除了遠嫁在外的女兒及遠在邊境的大孫兒顧堅。
收拾妥當後,林清帶著孟瑤來到前院迎候,見諸人都到了,唯有顧秀一人姍姍來遲。
林清佯裝與顧歡說話,卻冷眼旁觀,那魯老太太一見到顧秀現身,麵上便冷了二分,甚至微不可察地冷哼了一聲。
石夫人則是一見了顧秀就沒有好話,斜著眼,冷笑:“顧大人真是仗著好出身,百無禁忌了!新婦貴為郡主,且如此賢惠,你卻不管她一片真心關懷,將其擋在門外。”
眾人見顧秀不搭腔,甚至看都沒看石夫人一眼,也都靜默著不予理會。
這時林清卻是幽幽歎了口氣。
石夫人忙過來拉她的手,輕聲撫慰道:“好孩子,五郎素來眼盲心盲,你的好他全然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