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渡喂最後一口湯藥的瞬間,門口走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孟瑤,一個是房才。
房才急出一頭汗,正和孟瑤一道止步於檻內。
大娘子這是做什麼呢!
戀慕五爺,也不至於這樣吧,五爺還在病中昏迷不醒呢!
這……這、這也忒沒眼看了!
房才急得跺腳,衝孟瑤嚷道:“這回要是讓五爺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你若以後再利用丁氏兄弟的交情,帶大娘子偷溜進來,我……我必定將今日之事,告訴五爺!”
上次大娘子借機進了書房,丁氏兄弟被罰洗了三天地,而他被罰了一個月的月錢……
孟瑤白了他一眼,慢慢恢複了鎮定自若。
大娘子之所以這麼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大娘子不可能趁五爺昏迷不醒時,來輕薄五爺。
大娘子就算是真的輕薄五爺,那也是真情流露。
從前戀慕五爺的女子,東京城能排上一條長龍,現如今五爺這番處境形容,怕隻有大娘子一個人看他還是春風得意時的心上郎君。
由此,孟瑤也歎了口氣。
林清轉頭看著她們二人,強自鎮定,但絲毫不能控製雙頰自然飛起的緋紅。
“房才、阿瑤,此事萬不可告訴其他人!包括五哥!”
她吩咐了一聲,又低頭看著顧秀,神色堅定道:“今晚我留下來陪五哥。”
房才聽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林清的身影。
孟瑤自是林清說什麼都不會質疑,當即拉著房才要出去。
房才卻是定在那裏一動不肯動。
大娘子留宿一夜,這要是讓五爺知道了,非打斷他們的腿!
林清見她們還沒走,便笑道:“我隻是不放心,等五哥醒來我便走。你們若也不放心,一起進來守著。”
房才支支吾吾的,正待說上幾句,卻被孟瑤勒著脖子一下拖了出去。
林清啞然失笑,五哥將阿瑤送給她,還真是幫了她大忙了。外頭有方軻幫她,可裏頭她的女使如同自己一樣個個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有了阿瑤這個女中將軍,許多事都會容易處理了。
現在還早,她搬了個小杌子過來,趴在顧秀窗邊眯眼睡了起來。
到了三更天時,林清起身揉了揉有些僵麻的腿,再向外麵喚了一聲“阿瑤”。
孟瑤聞聲,立刻衝了進來。
林清待她走近,方輕聲吩咐了一番。
過不多時,孟瑤提了一個食盒進來。揭開食盒,第一層是熱騰騰的點心,第二層是一個白色布包。
林清淨手後,打開了布包,裏麵裹著的是各色銀針與刀具,都是醫者常用之物。
她將顧秀推起來靠在疊高的被褥枕頭上,再讓他的雙腿垂下,放進木桶裏。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手中銀色小刀貼著顧秀腿上淤青的皮膚,斜斜切了個口子。黑色的毒血摻雜著鮮血,汩汩而出,甚是可怖。
林清忍著令人作嘔的氣味,聞了聞桶裏的血。
還好沒診錯!她勾了勾唇角,站起身來,又取了銀針開始替顧五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