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茶桌你用來喝速溶咖啡?”
“保安處都是咖啡,喝習慣了,喜歡喝茶自己泡。”
“算了,我還是喝咖啡吧,再給我兩個奶精球。”
“嫌苦?”
陳長青沒回答,陸明華也沒感覺尷尬,他繼續問道: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怕我。”
“因為我是良好市民?”
抬頭看著對方,陳長青語氣不確定的問道。
這讓陸明華不由的笑了,他攪拌著咖啡,目光審視的打趣道:“這是今年新出的笑話?”
陳長青聳聳肩,神色如常:
“不,我是認真的,不信你可以查。”
陸明華輕笑了一聲,他喝了口咖啡,語氣有些感慨:“所以我才會說你很有意思。”
這也是之前陸明華為什麼會認為陳長青和倪永孝不一樣的地方,因為他的資金太正常。
正常社團雖然也會洗錢,但絕不會像陳長青這樣。
他的第二筆資金,也就是那筆七千萬港幣的投資。
是通過倪永孝轉到海外賬戶,通過投資的形式,分批注入給很多家公司,經過至少三道手續和累計超過十個法人的轉手,最終彙聚到瑞士的一家投資公司。
這裏麵的手續費就接近五百萬港幣。
如此高的損耗,絕不是正常社團能接受的,所以當初陸明華就認為陳長青和倪永孝不一樣。
但因為後來陳長青的手段,再加上和倪永孝的關係,所以大家下意識都認為兩兄弟是同一種人,甚至認為陳長青比倪永孝更難對付,這一點陸明華也承認。
畢竟陳長青更年輕,手段也更加高明。
但有一點不同,相比較錢,陳長青似乎更在意錢幹不幹淨。
不過陳長青來這裏可不是來跟陸明華聊天的,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將手裏的一次性紙杯放下:
“聊聊別的吧,這樣挺沒意思的。”
陸明華輕笑了一聲,他灑脫的點點頭:
“那行,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說著他伸出手指,平和的眼神驟然多了幾分銳利,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把尖刀,直刺致命處:“第一,倪家的人你打算怎麼處理,別和我說實力平衡,倪永孝的動作太大,他藏不住。”
眉頭一皺,隱隱感覺有些棘手的陳長青沒有回答,他抬頭看了陸明華一眼:
“我想先聽聽第二個。”
陸明華搖搖頭,平靜的喝了口速溶咖啡:
“我覺得你不會想要聽第二個的。”
陳長青現在算是明白倪永孝為什麼要說陸明華這個人不簡單。
之前閑談的時候,陳長青沒有感覺陸明華有什麼特殊的,但此刻真正開始談的時候,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劍,一開口就直刺要害。
強烈的壓迫感,即便是陳長青也不由的感覺難受。
沒辦法,無法給出這個問題答案的陳長青,隻能試圖在其他方向找突破口:
“說不定我就有辦法呢?”
但陳長青終歸還是失算了,就如同對方說的那樣,陸明華的第二個問題比想象中的更加尖銳:“我不希望在香江,以及我國任何領土看到倪家或者韓琛運的貨,你能做到嗎?”
陳長青臉色一僵,他猛地起身,眼神驚愕的看著陸明華。
很難想象,對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如此直白明了的說出這個問題。
倪家和韓琛就是靠賣貨發家致富的,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香江是這兩家最大的市場,陸明華的這句話很直白,甚至給人一種逼迫的味道。
就好像當初陳長青逼迫倪永孝一樣,而他現在的舉動比陳長青更狠。
因為陳長青至少還給了一條活路,陸明華這可是連一條活路都不給。
沒了生意就沒了錢,沒了錢就沒有給你賣命的小弟,這就好像沒了牙齒和爪子的老虎,到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
如果現在是九七之後,甚至是千禧年,陸明華這麼說陳長青不感覺意外,因為那時候的反動分子已經是隔夜黃花,但現在香江還在約翰牛手裏!
雙眸死死的盯著陸明華的眼睛,空氣中壓抑的氣氛就好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
而看著陸明華堅定的眼神,陳長青沉默了:
“我不敢說能做到,但我會盡力。”
“我需要一個準確的時間。”
“回歸之前,盡量辦好。”
“你比倪永孝爽快,也比倪永孝聰明。”
“問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認識我師父。”
“不認識,但我調查出你是他老人家的徒弟。”
“僅此一次,下次別怪我翻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