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接近十一點,洛川戴著手銬,被帶進jc局。
一路之上,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的,透過車窗,看著外麵雨夜中的華浦夜景。
白婉歌坐在他身邊,目光始終有意無意瞥向他。
此時此刻,她覺得這個男子沉默的有些可怕,沉默的讓她猜不透,看不懂。
第一次見麵時,她以為洛川隻是一個生活在華浦底層,努力打拚的年輕人,油嘴滑舌,玩世不恭,半點不著調,從心底對他有著深深的反感。
可是漸漸接觸下來,她發現這個人越來越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戲謔不羈中,帶著常人沒有的心計與智慧,油嘴滑舌下,展現的是臨場應變和套路滿滿的機警,那雙看似泛著桃花的色眯眯眼神,卻若隱若現深沉與深邃。
她以為這可能就是這個男人的全部了,世上總有些人,是總想隱藏自己的優秀與不凡,洛川也隻是其中之一,不願真正展露真實的自己,他隻是稍有不同,從不是刻意隱藏,但又不願刻意顯露。
直到今晚,她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這麼離譜,這個男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深沉和可怕得多,直到現在,他或許依然沒有,完全的展示出真正的自己。
心機如此之深,身手如此之高,那他又為何心甘情願被抓?
自從上車之後,他就一直十分平靜,平靜的異常,平靜的讓人覺得不合情理。
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白婉歌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
進入jing局後,洛川就被帶到刑事科,關進了一間小黑屋子裏。
李潤青早已不知去了哪裏,白婉歌交代完一些事情後,就讓手下人關掉屋子周圍所有監控和監聽,獨自一人走進黑屋中。
屋子很小,可能都不到十平米,四周都是鐵牆,正中間放了一張鐵桌,桌子正上方是一盞發散著昏黃燈光的燈泡。
洛川坐在一張鐵質椅子上,手被固定在椅子前麵的鐵板上,甚至連雙腳,都被帶上鐐銬,全身上下,所有的物品全被沒收,包括手機,軟劍,還有那把從不離身的銀色手槍。
來的一路上直到現在,他一直在思慮阪本乾毅今晚所作所為的真正目的,拋出他魔影的身份,借蕭鄭夏三家的手,向他發難,以及百地清波的出手,一切的一切,絕不僅僅是想讓李潤青將他抓捕那麼簡單。
很顯然這個計劃,在柳卿嵐的生日晚宴之前,就已經全部策劃好,隻是中間出了何衛國這個插曲而已。
那就證明,阪本乾毅的目的,絕不僅僅是針對他洛川一人。
“嘎吱!”
還沒等他有繼續想下去的機會,白婉歌就已經走了進來。
白婉歌坐到洛川對麵,第一句話就是:“放心,我們的對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洛川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想跟我聊點兒什麼?”
還沒等白婉歌說話,他伸了伸手,卻發現伸不動,身子也無法前傾,一臉不開心的嘟囔了一句:“哎呀,這些東西實在多餘,搞得我坐著都不舒服,何必非要做這種無用功呢?”
“哢嚓!”
話音落下,他隻是手腕互相一擰,雙手就從手銬連同鐵板一起脫離。
“砰砰!”
兩腿一用力,他又從兩副鐐銬中解脫。
一切都解決的那麼輕鬆隨意,讓白婉歌直接看傻眼。
他伸了伸懶腰,飆起二郎腿,往椅子上一躺:“現在舒服多了,你開始說吧。”
“你……”
白婉歌一臉無語,但也清楚這點枷鎖的確困不住他,也就懶得理會他的過分舉動。
她瞪了洛川一眼,然後氣呼呼問道:“我就隻想問一句,你究竟是不是魔影?”
洛川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笑容:“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白婉歌一臉陰沉:“很重要!”
“為什麼?”
洛川漸漸眯起雙眼,手肘撐在椅子上,臉頰擱在手背上,問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如果我是魔影,是金門慘案的製造者,所以我就該死?如果我不是,就不該死嗎?”
白婉歌頓時一怔,又冷哼一聲:“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同呢?”
洛川苦笑一聲,反問道:“今晚的一切,你都看在眼裏,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沒看清楚的?”
白婉歌心中一顫,卻裝的死鴨子嘴硬:“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洛川沒有理睬她的氣憤,轉而問道:“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嗎?有沒有想好,自己該如何自處?你所堅信的,又是否有了動搖?”
白婉歌無形中攥緊粉拳,厲喝一聲:“沒有,我既然選擇了做jc,就絕不會輕易動搖。”
洛川嗬嗬一樂,放下腿,身子前傾,手撐在桌上:“話沒必要說的太滿,我也隻是隨便問問。”
聽到白婉歌又冷哼一聲,洛川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知道這個世界,什麼人最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