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門,隔開裏外兩人。
門被反鎖,洛川也不敢硬闖進去,就這樣站在門前,好生落寞。
“有些事,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和你全部解釋清楚,我的的確確忘不了一個人,她曾經在我心裏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房間裏隻傳來哭泣,沒有任何回音。
洛川伸手扶住門邊,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伸手按住心口。
“我不想騙你,更不想欺騙你的感情,我還需要時間,也希望你能再給我點時間。”
房間裏的哭聲,似乎更強烈了些,洛川也愈加覺得不舒服,想了想,他還是覺得說下去。
“如果你是因為我剛才的舉動而生氣,我隻能說情之所至,我沒有控製住,抱歉!”
話音落下,房間裏的哭聲戛然而止,然後就再沒有任何動靜。
洛川頓時眉頭一皺,剛才他就覺得哪裏不對勁,自己的這種心痛,並非是因為楊雪衣哭泣和傷心而心痛,倒像是心境被什麼人牽引,不由自主的痛了起來。
“咚!咚!咚!”
他擔心出現什麼意外,開始大力的敲門!
“楊總,你還好嗎?給我回個話好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楊總?”
喊了幾遍,房間裏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回答。
洛川的眉頭皺得更深,拳頭無形間攥起,心跳也開始加速:“楊總!你再不說話,我就闖進去了!”
見還是無人應聲,洛川突然心生一抹不妙,可正當他抬腳準備踹門,房間裏突然響起楊雪衣的聲音。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洛川鬆了一口氣,這時他才意識到,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其實他隻要稍稍能靜下些心,就不難感知到楊雪衣一直在房間裏。
“好,我先回房間,如果有什麼事,你隻要喊一聲,或者打個電話,我隨時過來。”
房間裏,又繼續剛才的情況,無人應聲了。
隱隱間,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蜷縮在床角的楊雪衣才伸手擦了擦滿臉淚水。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是因為他沒辦法回答是否喜歡自己,還是原來,自己在他心中並沒有占據最重要的位置。
她隻是傷心,很心痛的那種傷心。
她忍不住就想去哭,就想去逃離,不敢再去看洛川那張臉。
其實她清楚的,理智能夠清晰的告訴她,彼此不過才認識了半個月而已,能在互相心中留下多深的印記,或許是她覺得,洛川在她心中,比她在洛川心中的位置要重,沒有找到平衡,這才想哭。
這半個月的時間,洛川在她麵前,一點一點揭開他神秘的外殼,暴露出愈發真實的自己,她才發現,原來洛川這麼優秀,這麼出色。
那種感覺,從一開始打心眼兒裏的厭惡,到能夠接受他整日出現在自己麵前,再到後麵漸漸不由自主的生出好感,再到那次一起去談訂單,第一次生出一絲喜歡。
再到,後來因為他的失蹤,因為他的入獄,這種感覺一下子突飛猛漲,好像轉眼就跨越了喜歡那個階段,上升到了她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程度,變得無法自拔。
她知道自己不能要求洛川有多喜歡她,這種事情,本就不應該是對等的。
你喜歡別人,不代表別人就一定要喜歡你!
曾經,在她心中烙下過最深印痕的那個人,不就是如此嗎?
她好像喜歡的無法自拔,但對方,似乎從來就沒有對她有過任何好感。
她理解洛川所說的話,也不覺得哪裏過分,她隻是聽到那種直白的言語,好像是一種毫不留情的拒絕,讓她很傷心,傷心到以為自己好不容易擺脫掉那個此生注定無法有任何結果的大樹,又纏上了洛川這棵滿是枝椏的長藤。
好像自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人在痛苦,而她喜歡的人,從來就沒有在意過。
哪怕他隻是說些好話騙騙自己呢?哪怕這些話一聽就是假的,卻能夠讓自己開心呢?為什麼他偏偏要這樣狠心,將話說的這般直白,讓她無法接受。
楊雪衣覺得自己好委屈,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又恰好能喜歡自己的,怎麼就這麼難?
她突然有些羨慕那個洛川口中忘不了的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兒,可以在洛川心裏住的那麼深,讓他能如此刻骨銘心?
可她又哪裏清楚,那是一個多少年的感情,而她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就占據了本該需要半年,一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占有的位置。
有些人,總是在仰望和羨慕著別人的幸福,卻並不知道,其實自己正被別人仰望和羨慕著。
她和她最好的兩個閨蜜,心底住的最深的男人,都是同一個人,她還能得到男人的一吻,一個擁抱,和不願直接拒絕的痛心。
可是柳卿嵐呢,喜歡了這個人整整十七年,其中有十六年都在獨自一人苦苦相思,甚至以為此生都是天人永隔,好不容易老天開眼,此生再見,卻發現對方早已將她遺忘,她的感情,注定此生隻能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