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吳傑的爸,的確是十餘年的朋友。”田馥說話的時候,將“朋友”這兩字狠狠地加重了語氣。
“你還記得大一寒假的那次港澳遊嗎,我和你說起過。”田馥望著柳雲問道。
“我記得,那一次旅遊你還期待了很久。”柳雲點了點頭說道。
田馥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幽幽地說道:“是期待了很久,可是沒想到這次港澳遊改變了徹底改變了我們家。”
麵對著柳雲,她敞開了心扉,將這次旅途緩緩道來。
原來隻是一場家庭三人成員的旅行。那一日吳傑的父親,也是田父田旭東十餘年的好友吳炯炯卻在機場和他們一家人不期而遇。那一日,他正好也要去香江辦一點事,也湊巧和田馥一家是同機。
對於吳炯炯此人,田馥的心中一向不喜,覺得此人善於言辭,巧口如簧。她心中一直反感這種太會說話的人,因為猜不透對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可他畢竟是父親的好友,總不能將他晾在一邊置之不理。如此一來,原來的三人旅行很突兀地變成了四人遊。
在香江的時候一切還很正常,田馥的父親一直十分耐心地陪著母女四處逛街,而吳炯炯表現地十分低調,和他們一家保持著距離。
隻是這種情況到了澳門之後完全變了,她的父親也不再陪著妻女,而是和吳炯炯兩人穿梭在這裏的各大賭場之間,玩得樂不思蜀。
每一天,他回來的時候都興致勃勃地向妻女炫耀著自己的戰績:今天又贏了幾千元。
可是田馥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們一家人是來這邊旅遊的,可不是讓父親來這裏賭錢的。贏了又如何?
可是從那一刻開始,她的父親似乎入了魔一般,即使回到了東海市,依舊和吳炯炯一起找那些地下的賭場去賭錢。
柳雲聽後,心中已然明白了大概,說道:“從那之後,你爸爸就開始一直輸錢?”
田馥微微地搖了搖頭,回道:“這倒不是,前幾次贏了近千元,後來就有輸有贏,到最後他越賭越大,也越輸越多。”
柳雲明白了,田馥的父親多半是被那個朋友給坑了。前世的時候,賭博集團經常會用這種詐騙的手段,先讓你嚐到一點小甜頭,然後讓你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有一句俗語說得好:莊家不怕你贏錢,就怕你贏了錢以後不玩了。
可惜這世上很多人懂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耗盡了家產,跌入了萬丈深淵。
“你媽沒有阻止他嗎?”柳雲皺著眉頭問道。
“我媽也傻!”田馥有些氣呼呼地說道。這語氣也讓柳雲大呼意外。
她繼續說著:“我爸有一段時間是有輸有贏。據我媽說起,有一日我爸一直輸錢,輸了差不多快5000元,口袋裏還剩5000元。他為了回本,一次性壓了5000元。”
“然後繼續輸?”柳雲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卻是沒有開口。
“贏了!”田馥說道,“一個晚上輸了5000元,一把贏了回來,還賺了一百多元。”
柳雲搖頭歎息:“好深的套路。”
前世的時候,柳雲也賭過球,知道有一個單詞叫做梭哈,就是把身上的所有籌碼一次性壓了上去,一息之間決定天堂還是地獄。
如果田父這一把5000元的重注輸了,有可能痛定思痛,從此徹底戒賭。然而他贏了,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在步入絕望的時候,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這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