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混蛋!!!你就是一個惡棍!!”風來傲沒能攔住風伯,在他看來,風伯就是因為惡少的話才會這樣,這一切都是布姬導致的,這一切都要這個惡少來負責!
顧不上自己和惡少實力上的差距,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風來傲強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氣勢洶洶朝著惡少撲去。
“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攔住風來傲的卻是惡少,惡少一把將風來傲撂倒,厭惡道:“你以為這件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是拜誰所賜?”
人的內心真是可怕又可悲,整件事情跟惡少從來沒有一根汗毛的關係,這隻是一件對於當事人來說麻煩的事情而已,對於惡少來說,他根本不用出頭。
但是這樣始終得不到解決辦法的事情,也是惡少看出來人性弱點所在——沒有人願意狠下心來作出一個決定,然後為自己的決定負起責任來。
在場的所有人心裏都明白,這件事情無論怎麼處理,想要同時保證各方勢力都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又保障所有人都能夠活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實現的。
這是一個死局,而沒有一個人願意為這個死循環開城破壁,因為沒有一個人想擔負起這件事情重大的責任和嚴重的後果。
最終能為整件事情畫上了一個看起來並不圓滿的句號。
跟風伯比起來,所有人都是貪生的,所有人又都是自私的。這兩點並不難以理解,畢竟人心的弱點與缺陷,再加上殘留著的僥幸心理,讓他們都成為了不作為的旁觀者,本應該是旁觀者的惡少,卻已經入戲了。
“……”風來傲被惡少放倒在地,卻也不再繼續下去,這樣的反抗毫無意義,他的心裏比誰都清楚。
“你以為風伯這麼做是布姬的錯嗎?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你可以恨我,我不在乎!因為從來也沒有人喜歡過我,如果你們認為我太殘忍,那就當我是一個殘忍的人吧!”惡少一把推開風來傲,怒視著所有人,導致這個局麵的根源,難道真的是惡少或是布姬這些人嗎?
所有的人心中都有答案。
風來傲麵朝著風伯跳下去的方向,撲通跪在地上,慢慢地,完全俯在了地上。小百香也就地跪下,深深地低下了頭。
所有人都望著大殿外,懸崖的一處,上是廣袤無垠的天空,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風伯就永遠沉睡在這深淵之中,陪著曆代的風羽國先王。
風嘯山上呼嘯著狂亂的風,強力而又致命,一旦被卷入其中,必然被風力攪得血肉橫飛,屍骨無存。雜亂的風聲讓人心生顫栗,仿佛這狂風有著生命一般。
風聲,在哭泣。
“嗡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的鍾鳴聲,像是有人發問一樣的疑惑聲,莊嚴厚重的聲音讓人心向遠方,卻又不得不束縛在這裏,在這個並不完美的世界。讓老裁縫滿臉的皺紋難以舒展,這樣年齡的人,情緒本不該這樣觸動,但是老裁縫還是難以忘懷風羽國這個國家,這也是他始終沒有離開風羽國半步的理由。他真的,對這個國家,有著頑固執著的愛。
“嗡嗡~”第二聲鍾鳴似乎更加響亮,像是醒悟,像是知曉,就像是突然出現的老裁縫的剪刀以及惡少口中故作輕鬆的幾句話點醒了自己一樣,風來傲的內心也開始出現一股暖流,自從他誤會自己的哥哥親手殺死他們的父親的時候,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感覺。直到他不得不學著自己哥哥的樣子,親手處決自己的哥哥,成為了曾經他眼中最深惡痛絕的人的時候,才能夠切身體會到他們背上的傷痕與痛苦。
“嗡嗡~”第三聲鍾鳴稍微低沉,仿佛就是著風的哭泣聲,映射著風嘯山頂上大殿裏的所有人,伽利他們感到心中控製不住的莫名悲傷,卻不知道出處何在。小百香最能懂得風的哭泣,她滿心希望自己的死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當伽利、惡少,所有所有的執子家人們給她希望的時候,她拒絕了他們的努力。最令人悲傷難過的,就是雙方都心照不宣地為了對方付出一切,還有什麼理由可以不給他們回應呢?
“嗡嗡~”最後一聲鍾鳴,那並不是單單從外麵傳到耳朵中的普通的聲音,而是從他們每一個人心中傳出來的聲音——救贖。伽利在自己的世界中,看到了當年那個一氣之下中出家門,棄自己母親於不顧的阿凶,他跪在母親簡陋的小墓碑前,俯在泥土上,感受著風的輕撫,就像是母親的撫摸,清柔溫暖。
此刻,風伯作為風家人,這一顆“風種”就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他最大的價值,也許就是選擇了這樣的死亡方式,選擇為了所有人而死。
…… ……
此時的風嘯山外,有一隊人馬正在森林之中穿梭著。
“老大,聽到了!是鍾鳴聲!”
“嗯,通知其他三支小隊,我們可以離開了。”
“老大,有一支小隊始終聯係不上,怎麼辦?”
“主人說了,隻要聽到鍾鳴聲就可以撤回來了,剩下的有布姬在場,也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讓能聯係上的兄弟們先撤退,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