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就這樣對望了好半天,景老爺子儼然是還沒有回過神來,隻看著那小丫頭團團粉粉的小臉。
思緒裏已經飄回了兩年前的凱星公館樓下,小粉團子在他麵前提醒他不要坐在花壇上,說天氣太涼,花壇邊的瓷磚會凍屁屁,她說自己的媽媽很好很好,說自己沒有爸爸,然後被那個中年婦女牽走,蹦蹦跳跳的小背影裏都是小朋友的歡欣與甜軟。
竟然是這孩子?
景老爺子驟然一把掀開身上的薄毯,直接坐了起來,仍盯著綿綿的臉。
看見景老爺子那詫異甚至震驚的表情,景老太太冷眼掃著他,將綿綿的小手牽的更緊,免得孩子被那老東西現在快迸出來的眼珠子嚇到。
“這……這……”景老爺子想要站起身,但實在是醒的太突然,體力有點夠不上,被立叔扶著從躺椅上站起來,指著綿綿的方向:“這孩子……這孩子我見過……她怎麼會……”
“你見過?”景老太太終於出了聲,卻是不悅的冷眼瞪他,像是在警告他說話注意分寸。
時蘇聽見這話,不由的轉眼看向景繼寒。
她都不知道綿綿什麼時候見過景老爺子,什麼時候的事?
景繼寒看了老爺子片刻,問:“見過?”
“對,我見過,我一定是見過她!老立,你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當初我在凱星公館樓下,看見一個小女孩兒,那時候我沒認出來這孩子和繼寒小時候很像,但前兩天我看見相冊裏繼寒小時候的照片時,我還說過……就是這個孩子!就是她!”景老爺子邊說邊有些興奮了似的趕緊就要走過來。
景老太太卻拉著綿綿到自己的腿後邊,儼然是不打算讓老爺子過來碰到她:“幹什麼你?急吼吼的別把我曾孫女嚇到!”
“曾孫女……是我曾孫女?真的是我曾孫女?”景老爺子跟個複讀機似的,停下腳步,看著正站在景老太太身後,悄悄露出臉來對他對望的小丫頭。
本來這兩天聽見景繼寒和時蘇的事兒,他已經氣到快七竅生煙,就等著他回來給自己一個交代。
怎麼可能憑空出來個曾孫女?
還是時蘇當年對外宣布過的那個女兒?
可所有的質問,在親眼看見綿綿的刹那,仿佛一切都不需要再問。
前幾天才看過相冊,景繼寒小時候的模樣,現在在老爺子的腦海裏印象深的不得了,隻是一眼就能確定這孩子錯不了。
可怎麼就這麼大了?
怎麼可能時蘇的女兒就是繼寒的女兒?
景老爺子所有的疑問都被強行壓下,隻萬分激動的看著綿綿:“我居然真的有曾孫了……?!”
“放你的王.八.狗.屁!這是我曾孫女,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把人時蘇給趕走了嗎?不是不認人家的閨女嗎?孩子都被時蘇一個人辛辛苦苦帶到這麼大了,是你說想認就能認的?硬生生的拆散人家小兩口,還把差點就要認回家門的小寶貝兒給推了出去,你怎麼好意思喊曾孫?你想認,我們綿綿還不見得願意認你!”
景老太太這一段極有腔調的話,震的時蘇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