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沒答,時蘇卻是閉了閉眼睛,整顆心都放下來了。
如果不是時願對時萬承透露出的“準確消息”,確定景繼寒真的處在危險期暫時根本不可能醒,時萬承也就不會這麼快回帝都,更也不會在察覺到京建那邊有了時蘇和賀導那邊某些家族的插手而現身試圖中斷她的線索,卻反而暴露了他自己。
目前時蘇手裏掌握的所有證據,有一大部分,景繼寒肯定早已經知道,比如時萬承這二十幾年來在時家私吞的部分注動資金,和在京建往來的這些年私吞的公款,他樹大招風,但又官商勾結以致於那些往來的黑幕和手段始終無人敢揭穿,但景繼寒若是派了人出麵,才會使得時萬承不得不趕緊回來,沒辦法再繼續穩紮穩打遠程操控時家內外的動向,想要他們的命,想一了百了,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但偏偏就算景繼寒沒死,隻要他暫時無法蘇醒,不能再插手時家和京建的事,隻要盯住了她,別再讓她將事情擴大,對於時萬承來說,一切都還是向好的方麵發展。
時老爺子還在,時家人各方的眼線都還在盯著,所以時蘇不能再出事,但也不能再讓她繼續有機會調查下去,時萬承隻能選擇困住她。
如果那天綁匪成功將她帶走,還不知道她會被帶去什麼地方,有什麼更難以防控的遭遇。
時蘇看了眼這裏的病房,低聲問:“這家醫院離之前的醫院有多遠?你就這樣過來,不會被發現?”
“沒事,已經安排好了,最近不僅你時家穩住了時家的各方視線,我們派出去的人也查證了不少東西,等到那隻綁匪的手機維修好恢複數據之後,一切也就沒什麼問題。”
陸昭邊說邊忽然意有所指似的又接著低聲說了句:“其實景先生對時萬承的各方查證一直都沒有斷過,不過對於你母親二十多年前在江市的遭遇,這一點我們倒是沒想到,所以……你最近聯係過易城,是因為他父親當年參與了那件事?”
時蘇啞著聲音問:“你們知道我見過易城?”
陸昭咳了一下:“你出事的時候,我當時和景先生距離事發點稍遠,就算趕過去也來不及,時向朝恰好在附近,趕到時親眼看見那輛奔馳在護欄邊墜了下去,在他叫人下去搜救時,遇見了同樣趕過去搜救的易城。把你從水中撈出來時,易城沒打算讓時向朝把你帶走,直到時向朝表達了他與景先生這邊的私下聯絡,才肯放人。”
“你暫時在醫院好好養傷,其他事情交給我們,不必再親自奔波了。”陸昭意有所指似的說了句:“尤其是單獨去見易城的這件事……實在是有些冒險。”
時蘇一時無話。
估計她這些天在時家內外發生的所有事,景繼寒都已經安排過了人手,唯獨她在易城那裏調查她媽媽當年的事情,還有忽然從4S店離開單獨去見易城的這件事,皆在他預料之外。
怪不得說當時他們的人距離事發地較遠,因為根本沒料到她會忽然去山泉墅莊,以為她會直接回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