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營,這個邊緣聚居地死氣沉沉,窗推開就是來回巡邏的神域士兵,據說營地出口的臨時刑場,人頭已堆砌三座小山,屍體焚化區域的焦灰被風一吹就會飄過來,天空都被濃濃陰霾給遮蔽了。
酒館還是沒有客人。
二三十個孩子拿著抹布在幫忙擦拭吧台和桌椅,他們幼小的心都很清楚認識到,這個酒館就是他們唯一生存的希望,如果離開這裏,他們將必死無疑。
天底哪有白吃的午餐?
所以都想力所能及做點什麼,隻為能在這裏繼續待下去,隻為能繼續活下去,隻為不用忍受饑餓與痛苦。
露莎見到這樣一群平均年齡不到十歲的孩子,全部都在爭先恐後的表現自己,她不由自主感到一陣心酸,顛沛流離、漂泊無根,沒有依靠,沒有希望,滿心惶恐不安,這種經曆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會明白。
“你們都歇著吧,最近沒有客人。”
露莎話音未落,背後一陣巨響。
一個神域將領直接把酒館大門踹開,幾十個劍拔弩張的士兵直接衝進來,他們不由分就開始掀桌子砸東西,這樣一幅殺氣騰騰的樣子,讓酒館裏的人都驚呆了。
孩子們更是嚇得慌忙躲到桌底或吧台後麵。
幾個打手見到神域官兵都畏懼的縮縮脖子,但想起老板的告誡,還是主動站出來阻止:“住手,你們不可以……”
簌簌!
大波弩箭過來,猶如飛蝗亂竄,瞬間爬滿他們全身,這幾個一個個當場被射成了馬蜂窩,其餘人見到這副場景,全都驚恐的大叫起來
露莎也感到十分恐懼,這些士兵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蝰蛇的地方嗎? 蝰蛇是有高階獵魔令的,這些軍人什麼時候連獵魔師都不放在眼裏了?!
“蝰蛇是神域的叛徒風回,這裏的人與蝰蛇有關,一個都不要放過,全部給我帶走!”將軍按著腰間將軍劍的劍柄,以冰冷強硬口吻命令道:“敢抵抗者,就地格殺!”
露莎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蝰蛇養父多半是出事了,他的身份再也沒法保護這個地方,蝰蛇酒館要是沒有蝰蛇保護,恐怕就再也開不下去了。
孩子們知道大難將至,他們都驚慌逃竄。
士兵見此拿起弩就要掃射。
露莎不曉得哪來的勇氣,猛地站出來擋在孩子們麵前:“不要殺他們,他們都是無辜的,我跟你們走。”
“無不無辜不是你說了算!”將軍麵冷如霜喝道,“這些小鬼留下來多半也是禍患,荒野的罪惡之種不能留,全部給我殺掉!”
“不!”
露莎絕望的驚叫起來。
將軍的命令已經發出,士兵們毫不猶豫抬起弩,正準備對現場展開屠殺的時候,突然一道光束從外麵射進來,從這個將軍的頭部經過,在牆壁上留下一個大窟窿。
其餘士兵向將軍看去時,他們全都露出驚怒交加之色,前一刻還凶神惡煞的將軍,現在三分之二個腦袋都不翼而飛,隻剩半張嘴和半個頭顱了。
“是誰!”
所有士兵回頭結果震驚的發現,本來守在外麵的幾個小隊士兵,竟然全都在剛剛這麼一夥兒功夫倒在地上,每個人都是被一刀斃命,可見襲擊者都是高手。
“小心!有埋伏!”
這批神域士兵管製沙洲營以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神域軍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所以沒有表現出任何畏懼,他們轉過身端起弩就是一通狂射。
強矢亂射,連連穿透,半掩的門,不一會兒就千穿百孔。
一個帶頭軍官拋下高壓速射連弩,從背後將多功能士兵劍抽出來,直接撞開殘破不堪的木門衝到外麵,可是他還沒有看清對手長成什麼摸樣,一顆腦袋就從脖子上飛起,而他則拋出去五六步才倒下。
“可惡!殺出去!”
其餘士兵憤怒無比,全部衝到外麵,隻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把把快到極致的刀,幾十個蒙麵黑衣人三兩下就將這些士兵統統給放倒,而黑衣人隻是損失兩個成員,雙方戰鬥力顯然有著巨大差距。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壯碩板寸頭,穿著長長的黑色皮大衣,眼角還有幾道疤,雖然相貌看起來非常平庸但是給人印象深刻的男子緩緩走進來,嘴角勾起一個平淡而溫暖的笑意:“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
“父親!”
露莎一下撲進養父的懷裏。
兩人相處僅僅三年多,蝰蛇確實將她當成女兒來看待,無論蝰蛇是什麼身份都好,露莎都已經將他當成自己的父親來看待。對蝰蛇來說,他大概從來沒有見過露莎這樣幹淨純粹善良的女孩,而對露莎來說,蝰蛇就像父親像一座大山給他安全感。
蝰蛇拍拍露莎頭發:“跟我們走吧。”
露莎抬起頭滿臉錯愕:“我們要去哪裏?”
“沙洲營已經不安全,我們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可是這些孩子……”露莎回頭看著酒館裏的孩子,“我不能就這麼丟下他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