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邪聽得極認真。
反正現在也沒事做。再說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怠。隻有了解了九歌的劍,自己才有可能防得住她的劍。花無邪很明白這個道理。
道閣中藏書無數,這幾年來他時時進去讀書。世間的各種道理,他懂得的遠比常人要多。
九歌邊講邊示範,這樣足足兩個時辰後,她一提仙劍,一劍刺出。
正是她講的第一式的第一重,快劍。
劍起,劍落。
“怎樣?”九歌得意地問。
花無邪掙紮著吐出兩個字“好劍”
然後倒地,死去。
第四天。
花無邪醒來時,九歌依舊斜躺在他的藤椅上,隻是沒有品靈果、飲靈酒。
花無邪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靈果和靈酒,都沒了,被九歌吃完了。
以九歌目前的境界,這些靈酒和靈果能起到的作用,略近於無。
可她就願意浪費,花無邪還拿她沒辦法。
九歌長身而起:“給你兩個時辰,好好領悟下我教你的劍法,再好好想下這一劍該怎麼躲。”
“從今天起,我會每天刺你一劍。這一劍你若躲不過,你就死上一天。這一劍若是躲過了,我再教你下一劍。這樣由淺入深,隻要你肯用心,最多三年,我便能教完我自創的這九劍。”
“隻有兩個時辰,你可以選擇睡覺,也可以選擇學劍,我隨便你。”
說完,九歌禦劍離去。
花無邪悲憤地衝著她的背影喊道:“你這是給了我選擇嗎?你確定我能選擇嗎?”
“劍——人!”
九歌言出必行,從這天起,她每日來驚雲院,先花上一個時辰講解劍法,再花上眨眼功夫刺出一劍。
然後收劍離去,絕不多看一眼。
於是從這天起,花無邪足足一個月,沒有摸過屋裏的那張玉床。
一天十二個時辰,他最少有六個時辰,得在院中躺屍。剩下三個時辰,他得修煉。最後三個時辰,他得悟劍。
花無邪也不想這麼拚命。
可他怕死。
不想死,就得拚。
九歌斬來的斷天劍氣,雖不斬肉身,但斬他心神。在他的感覺裏,一次又一次的“死”,是真死,而不是假死。
“死”了那麼多次,精神還沒崩潰,花無邪很想為自己代言,讚上一聲“牛”
半年過去。
花無邪閉著眼,站在九歌麵前。手微微發抖,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
九歌輕撫仙劍,以戲謔的目光看著花無邪。
她手中的仙劍微微低鳴,似在附和她的撫摸。
花無邪開口,直接罵道:“九歌,身為劍人,你要有做劍人的自覺。想捅就捅,別婆婆媽媽,活像個鄉間小娘皮。”
說這話時,花無邪心都在狂抖。
我去,我竟然當麵辱罵九歌。
這太刺激了。
感覺就像是,一隻小青蛙在挑釁一頭大暴龍。已經找死到無以複加。
可花無邪卻不得不如此。
前後死了一百八十七次後,花無邪不得不承認,九歌的這一式劍法“刺”,他擋不住!
就算再過百年,在這一劍之下,他也隻有一個死。
這劍太快。劍剛起、劍已落,快得讓人感覺到殺氣時,人已被殺死。
太快了,土遁術不能躲。因為鑽土的那一瞬間,身法必然會稍微凝滯。浮光掠影也不能躲,因為在轉換身形的那一瞬間,身法必然會稍微慢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