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笑道:“都是口說無憑的事,魏妃娘娘你說人在我的千秋殿,為何我不能說人在你的雯霞殿?”
“吉生你帶著人進去,”沈妃這時命吉生道。魏妃不是安錦繡的對手,再說下去,除了讓魏妃把麵子丟盡外,她們什麼也得不到。
“吉生總管,”安錦繡看著吉生道:“是你的人說人進了我的千秋殿,如果今天你找不到那個人,那我不會放過你!”
吉生冷汗洇濕了衣衫。
沈妃忙道:“他隻是職責所在,安妹妹,你不能睚眥必報吧?”
“三位娘娘這麼大的陣式來我這裏,隻是為了一個小偷嗎?”安錦繡輕笑了一聲,說道:“三位娘娘深謀遠慮,可也別把我當傻子。今天要是在我的千秋殿找不到這個人,吉生的命就要給我留下!”
“娘娘!”吉生叫了一聲,也不知道他是對著安錦繡叫,還是對著沈妃叫。
“韓約,帶吉生總管進去,”安錦繡對韓約道:“我也想看看他從千秋殿裏能找出什麼來!”
韓約跟吉生道:“吉生總管,請吧。”
吉生目露驚慌之色地看著沈妃,安錦繡這樣一個態度,千秋殿裏真的藏著一個男人?
沈妃這個時候也摸不準了,按理說安錦繡應該拚了命阻人進千秋殿才對。
安錦顏這時小聲跟沈妃道:“她這是在故弄玄虛,偌大的千秋殿要想藏一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沈妃對上安錦繡輕蔑的眼神,突然就有一股怒火從心頭升起,這個女人憑什麼敢這麼看她?“吉生你帶人進去,就算最後沒找到人,我也會保你無事。”
安錦繡撇一下嘴。
韓約問安錦繡道:“娘娘,那奴才帶著他們進去?”
“看好人數,”袁義這時道:“不要讓他們加人頭進去。”
韓約點了一下頭,伸手推了吉生一把,說:“吉總管,我陪你進去,請吧。”
吉生在帝宮裏掌管慎刑司,發跡的比吉利、吉和都要早,今天卻是被韓約單手拎進了千秋殿。
“來人,去搬四張椅子來,”安錦繡又命自己的人道:“我跟三位娘娘就坐在這裏等。”
沈妃說:“安妹妹,你不會忘了太子妃娘娘還在這裏吧。”
“這裏又不是東宮殿,”安錦繡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安錦顏,說道:“我不明白,太子妃娘娘留在這裏要做什麼?看我的熱鬧嗎?”
安錦顏一笑,還是那副雍容華貴的模樣,跟三妃道:“既然安妃娘娘不歡迎,我就先走了。”
紫鴛要跟安錦顏喊,好走不送!被袁義拉了一把,沒能把這話喊出來。
正對著千秋殿的樹林裏,安元誌咬牙切齒,看著安錦顏帶人走了,邁步也要走。
上官勇一把拉住了安元誌,說:“你要幹什麼去?”
“我殺了那個賤人!”安元誌恨道:“趁著這會兒宮裏亂,殺了她一了百了!”
“現在不是殺她的時候,”上官勇小聲攔著安元誌道。
“我管不了!”
“她找了你姐的麻煩,在回東宮的路上死了,你姐就是第一個遭人懷疑的人!”上官勇說:“你要給你姐添麻煩嗎?”
安元誌呆了半天,目眥盡裂,卻不敢去殺安錦顏了。
“韓約到了就沒事了,你去盯著蘇養直吧,”上官勇讓安元誌走,“他現在一定已經見過聖上了。”
“那你呢?”安元誌問。
上官勇說:“我在這裏看著。”
“韓約不是已經到了嗎?”
“萬一三妃鐵了心要對你姐不利呢?”上官勇說:“你去吧,這裏我看著。”
“她們真要殺我姐,你要怎麼辦?”
上官勇看著坐在千秋殿前的安錦繡,跟安元誌道:“我帶著她衝出去,如果我們兩個沒命了,你帶著小睿子和平寧走。”
安元誌沒問上官勇他帶著一個書生和小嬰兒能往哪裏跑,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安元誌相信他姐姐寧願跟上官勇死在一起。安元誌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上官勇一個人站在林中,坐在千秋殿前的安錦繡端莊溫婉,獨自一人麵對著宮裏最具權勢的女人們。沒有哪個男人不想獨占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千秋殿跟安錦繡說我是你男人這句話後,上官勇在下一秒鍾就開始唾棄自己,他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有的時候上官勇也會恨,這種恨不光是對著世宗,甚至對上了權勢,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偏偏讓他妻離子亡。憑什麼有的人生而富貴,有的人卻生而貧賤?上官勇想不明白這種事情,命這種東西上官勇想自己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
一片落葉掉在了上官勇的肩頭,上官將軍卻隻是靜靜地看著安錦繡,任由這落葉停在那裏。不管未來他到底能得到些什麼,上官勇知道,他隻有這樣忍耐著一直走下去,身後已經沒有可供他回頭的路了,誰讓坐在他對麵的那個女人,已經住進了他的心,融進了他的骨血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