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走到了小床前,為白承意加了一床毛毯,然後就走到了窗前坐著了。京都城是個多雨的城,在京都城出生長大的安錦繡,最常看的景色或許就是雨景了。窗外的雨不時被風吹著,落在安錦繡的臉上,不多時安錦繡的臉上就濕了一片。

白承澤視上官勇為敵了,那她安錦繡拚了這條命不要,也不能讓這個人成皇。安錦繡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自己的口腔裏充斥了血腥的味道。

紫鴛沒打傘,淋著雨,一路走小徑地跑到了韓約在宮裏休息的地方。

韓約這個時候剛送走了世宗身邊的內侍,坐下來端起茶杯,一口水還沒喝進嘴裏呢,紫鴛就到了。

“你倆好好說話,”帶著紫鴛進屋來的兄弟,跟韓約使了一個男人間心知肚名的眼色,然後就走了。

韓約有苦難言,什麼叫抓住機會把人拿下啊?他這會兒一腦門子官司呢。

“你怎麼了?”紫鴛看著韓約的苦臉,問道。

“你怎麼也不打個傘呢?”韓約起身,開箱子拿了塊沒用過的毛巾,塞到了紫鴛的手上,“不放心我?還是主子有事要我辦?”

“我幹嘛不放心你?”紫鴛嘴上這麼說,雙眼還是把韓約好好打量了一下,說:“你受傷了?”

“呸!”韓約說:“你就不能巴望我點好的?聖上身邊的一個太監剛從我這兒走。”

紫鴛忙道:“他找你做什麼?”

“問我剛才去哪兒了,”韓約給紫鴛倒了杯熱茶,說:“我這會兒沒衣服給你換,你先喝點熱水驅驅寒吧。”

紫鴛把茶杯雙手捧了,問韓約道:“那你是怎麼回那人的?”

“我出去走了一圈,”韓約說:“今天我本來就不用值夜。”

“下著大雨你出去散步?”紫鴛說:“那公公信你的話了?”

“我在宮裏呆得煩了,出去走走不犯法啊,”韓約說:“他不信就拉倒,沒抓到我的現形,他就拿我沒辦法。”

紫鴛想想,韓約這話也對。

“你不是來關心我的,那就是主子有事了,說吧,”韓約說:“什麼事?”

紫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把安錦繡親手弄得蠟丸信拿了出來,遞給韓約說:“這是主子寫給將軍的信。”

韓約把蠟丸信拿到了手上,說:“你回去跟主子說,讓她放心,我這就讓人送信去。”

紫鴛把安錦繡的話,又跟韓約說了一遍,然後就問韓約道:“你要派誰去送信?”

“這種事我不能讓外人去做,”韓約說:“我讓我堂弟去,他不是官家人,上路去江南,不會太招人的眼。”

“那他,”紫鴛說:“那他會武嗎?”

“會,”韓約說:“我們韓家的男人都練武。”

“那,那我走了,”紫鴛扭頭就要走。

“紫鴛,”韓約叫住紫鴛道:“我知道現在說這話不是時候,但我們倆的事,我看得出來,主子是同意的,你有空也想想吧。”

“不用想了,”紫鴛背對著韓約說:“我要陪著……”

“你好好想過之後再來跟我說,”韓約聽著紫鴛說出的這半截話,突然就沒有勇氣聽下半截了,打斷了紫鴛的話道:“要不要從我這兒拿把傘走?”

紫鴛搖了搖頭,從韓約的屋裏走出來,一頭就衝進了雨中。

韓約拿起紫鴛方才一口沒動過的茶,一口灌進了肚中。

院中走廊下的大內侍衛們,這個時候知道蘇養直又帶著人在搜宮了,正湊在一起議論這事的時候,就看見韓約又出了屋。

“你還要出去?”有韓約的兄弟問韓約道。

“宮裏的事你們瞎議論什麼?”韓約說:“沒事就回去睡覺去。我出宮一下,天亮再回來。”

“你不是剛回來嗎?”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件事沒辦,”韓約說著,撐著一把傘步入了雨中。

許興這時帶著自己的這隊人,在宮門前剛剛把隊站好,許興就看見韓約從宮門旁的小門裏走了出來。

“輪到你守門了?”韓約也看見了許興,走到許興的跟前問了一聲。

“宮門都落鎖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許興把韓約拉到了一旁問道。

“有點事出去一下,”韓約說:“宮門落鎖,我們這些人不是還有小門可走嗎?”

帝宮裏所謂的小門,其實是專供那些有要事,要連夜進宮麵聖的大臣進出帝宮用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成了大內侍衛們進出的門了。

許興說:“我聽說宮裏又出事了,這個時候你還出宮?你尋死呢?”

“我有急事,”韓約說:“去去就回。”

看韓約不肯說為了什麼事出宮,許興就猜韓約多半又是去為安妃娘娘辦差了,“那你快去快回吧,”許興放行道。

韓約看了看許興手下的這隊人,突然問許興道:“那個蘇相家的少爺呢?我怎麼沒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