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想娶,大嫂那裏說不定有辦法,”上官睿小聲道:“真跟雲妍公主過日子,我怕你這輩子過不安生。”
“娶,”安元誌冷笑道:“我為何不娶?”
“可是……”
“這事就不要讓我姐再傷神了,”安元誌衝上官睿擺了擺手,道:“除非我把自己閹了,要不就是聖上收回聖意,否則我要怎麼退掉這門婚事?逼著我姐去殺了那個女人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一輩子啊,元誌!”
“這個世上,我去哪裏再找一個紅橋?”安元誌突然就自己說起了範紅橋,“無心再愛了,跟誰過不是一輩子?小睿子,不是誰都有你這麼好命的,我姐跟姐夫也比不上你。”
上官睿坐在床邊上,半晌無言,他與安元誌同年,安元誌比他還小上數月,這個人現在竟然就跟他說無心再愛了。
“恭喜你,”安元誌拍了拍上官睿的後背道:“我這個堂姐除去身份不提,是個美人哦。”
“閉嘴吧!”上官睿抬手用床上的被子,把安元誌從頭到腳蓋上了,“你正經一些能死嗎?”
安元誌在被窩裏笑,心裏卻想著在落日木橋頭邊站著的範紅橋,上官睿要娶自己喜歡的女人了,他呢?安元誌哈哈大笑著,京城裏還有一個雲妍公主在等著他,他強了這個女人的處子之身,這個女人一定恨不得他死,他又何曾喜歡過這個女人?
安書泉在書房裏,看著上官勇發呆,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什麼。
安元深卻是站起身道:“大將軍,你此話當真?”
安大公子今天這一晚上,跟自己說過好幾次這話了,上官勇無奈笑道:“當真,不知道二叔你意下如何?”
“何,何事?”安書泉結巴道。
“父親,就是上官二公子求娶小妹之事啊,”安元深跟安書泉道:“你方才沒聽清大將軍的話嗎?”
“可,”安書泉說:“可小女是商戶女啊,大將軍,你沒有與我玩笑嗎?”
上官勇把錦盒打開,往安書泉的麵前一送,說:“這是我為舍弟備下的聘禮,如果二叔不反對,那就請二叔笑納。”
“我們雖也是潯陽安氏,可我們這一支是商戶啊,”安書泉怕上官勇還搞不清楚狀況,又跟上官勇強調道:“二少爺文采出眾,日後一定高中,他要娶商戶女為妻?”
上官勇看安書泉的眼中有淚水,知道這位在安家受壓多年的庶出之子是真傷心了,忙就小聲道:“二叔,我喊你一聲二叔,就是把你當長輩看待。我上官家也隻是尋常人家,不是什麼世族大家,我們這樣的人家娶妻隻圖姑娘賢惠,其餘的並不在意。”
安書泉看看上官勇放到了自己麵前的聘禮,古玉環,價值不菲,可見上官勇不是在敷衍他。
上官勇說:“不知道二叔你意下如何?”
“好,好啊,”安書泉哪裏還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上官勇這才臉上見了笑容,說:“衛朝多謝二叔成全。”
“是你救了我啊,”安書泉卻看著上官勇感激到。
安錦瑟被興王世子糾纏數年之久,興王世子不但搶上門來,還將人從府中掠走,雖然安錦瑟沒有失身給興王世子,這個世子如今也做了鬼,可是安錦瑟的名聲畢竟是壞了,想要找一個好夫婿在安書泉看來就是癡人說夢,就是他們願意讓安錦瑟給別人做填房,也要看看別人家嫌不嫌棄。現在上官勇為弟求親,安錦瑟能嫁與上官睿,安書泉要不是還記著自己好歹算是上官勇的長輩,能當場給上官勇跪下。
安夫人在後堂裏,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喜得大哭了一場。等她來到繡樓看安錦瑟時,看見安錦瑟也坐在燈下流淚,看見她後,急忙想擦淨眼淚,隻是這眼淚越擦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女兒啊,”安夫人摟著安錦瑟哭道:“你的好日子總算是到了!”
安錦瑟在母親的懷中掉淚,她隻在興王世子搶上門來那日,在父親的書院中,匆匆看過上官睿一眼,知道這位上官二公子是個相貌清俊之人。等上官睿數次來府上,她也聽說了上官睿文采出眾,風度翩翩,為人處事卻又老練,安錦瑟再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做這個人的妻子。
“不哭了,”安夫人替安錦瑟拭著眼淚,道:“日後你要好好做上官婦,娘看那個上官二公子是個好人,不會欺你。”
安錦瑟臉還上掛著淚,卻又羞紅了臉。
“你父親與大將軍定下了日子,”安夫人道:“等來年開春,二公子下場考了科舉之後,就來江南迎嫁你。”
安錦瑟覺得自己今夜一定是做了一場美夢。
上官睿這時在客房裏,喊睡在床上的安元誌道:“元誌,外麵又下雪了。”
安元誌看向了窗外,就看見這窗外飛雪婆娑,迷離了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