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允這才抱著奏折進了禦書房。

世宗在白承允站到自己的麵前之後,絕口不提白承澤之事,隻問白承允政事。

千秋殿的小花廳裏,紫鴛看著吉和派來的小太監退了出去,馬上就問安錦繡道:“主子,五殿下的傷會不會就此不好了?”

“他正年輕,”安錦繡道:“受了傷好好養養就是,你還怕他養不好身子?”

紫鴛噘嘴道:“那不是太可惜了?”

安錦繡望著窗外一笑,白承澤可不是什麼受不住失敗,受不了辱的人,隻要世宗不把他逐出皇族,再回京城之時,他還會是那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皇五子,“去讓韓約打聽一下,將軍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安錦繡跟紫鴛道:“五殿下比他們後走,都已經到了三塔寺,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紫鴛答應了一聲,說:“會不會是回朝的路上,將軍他們又出了什麼事?”

“烏鴉嘴!”安錦繡呸了紫鴛一口,“你能說些好話嗎?”

紫鴛往花廳外麵跑,說:“我說的話從來也沒有靈驗過,主子你著什麼急呢?”

到了這天的晚上,吉和帶著一匣子世宗的賞賜,來千秋殿見安錦繡。

安錦繡看看自己麵前的木匣子,裏麵擺著幾套玉雕的首飾。

“娘娘,”吉和說:“這是內廷司新供上的首飾,聖上讓奴才一起給娘娘拿來了。”

安錦繡隨手拿起一支碧玉簪,簪頭一朵睡蓮,雕得惟妙惟肖,與真花沒有二樣。

“娘娘,”吉和看安錦繡看這碧玉簪,趁機說道:“二殿下今天白天裏請旨去三塔寺看五殿下,聖上準了,二殿已經離京過去了。”

安錦繡說:“那個被五殿下從江南派回來報信的人,現在還被聖上關在宮外嗎?”

吉和忙壓低了聲音道:“奴才打聽不到蘇大人把這人關什麼地方了,奴才1;148471591054062隻知道這個人一定還活著。”

“確定人還在蘇養直的手裏?”

吉和說:“聖上沒有再提過這個人,那這個人一定還在蘇養直的手裏。娘娘,您說聖上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他不信五殿下了嗎?”

安錦繡將碧玉簪放進了匣中,上官勇的手裏握著一支衛國軍,又是跟白承澤翻了臉,跟白承允也有過間隙,隻能忠心自己的人了,世宗在這個時候當然要保上官勇,這樣一來,白承澤的處境他就隻能當看不到了。這個被白承澤從江南派回來的人,世宗不關又能怎麼辦?讓人知道他對著親生兒子,也能為了帝位見死不救嗎?

“娘娘,”吉和看安錦繡不說話,便又道:“您問這個人,是這個人現在有什麼不妥嗎?”

“這個人不能留了,”安錦繡說了一句。

吉和忙道:“娘娘要殺了他?”

“如果這個人被關在慎刑司裏,我們還好下手,”安錦繡一副跟吉和商量事情的樣子,小聲道:“隻是現在我們連他被關在哪裏都不知道。”

吉和說:“那,那娘娘,奴才這就去打聽?蘇養直的手下,奴才就不信能是鐵板一塊。”

“你一打聽,蘇大人就知道了,”安錦繡衝吉和搖了搖手。

吉和說:“娘娘,您為何一定要讓這個人死?”

“安家的二老爺安書泉,這一回在江南得了衛國軍中的不少好處,”安錦繡說:“這事要是傳出來,安家不又成第二個自身不正,宅傾族滅的沈家了?”

吉和倒吸了一口氣,說:“太師在這個關口還不小心著些?”

“你還是如常伺候聖上吧,”安錦繡道:“這件事我再安排,你不要多事。”

吉和忙道:“奴才明白,要是有人在聖上麵前說什麼,奴才一定馬上就命人來報娘娘知道。”

安錦繡這才笑著點了點頭,對於吉和這樣的人,你得讓他知道一些自己的秘密,讓他感覺你把他當自己人了,他也才能忠心。安書泉收銀之事,世宗一定知道,隻是這種事是世宗抓著的,能對付安家和上官勇的把柄,在安家還安分的時候,這個把柄世宗不會用,所以這事就是讓吉和知道了,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娘娘,若是娘娘沒有別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吉和看安錦繡的目光又落到了箱中的首飾上,馬上就很有眼色地跟安錦繡告退道。

“千萬記住,不要多事,”安錦繡又拿了一個玉鐲在手裏把玩著,跟吉和說:“不然壞了我的事,我還沒地方喊冤去。”

“奴才就算要多事,也一定事先讓娘娘知道,”吉和賠著笑臉跟安錦繡說:“娘娘,奴才不是做事不牢靠的人。”

“拿去吧,”安錦繡給了吉和一個錢袋,“知道你辦事不差,我才把話跟你說的。”

“奴才謝娘娘的賞,”吉和忙道。

安錦繡這才揮手讓吉和退下去,手中的玉鐲隨即被她扔進了木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