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誌笑嘻嘻地說:“消息都傳到姐夫你那裏去了?”
上官勇也習慣了安元誌跟翻書一樣的變臉速度,開口就道:“人是你殺的?”
安元誌撇一下嘴,說:“姐夫,這個時候我再殺人,我傻啊?”
上官勇望向了中軍帳前。
安元誌說:“五殿下在裏麵呢,估計已經把我說的十惡不赦了。”
上官勇說:“那你還笑得出來?”
安元誌小聲道:“我是在好笑啊,對他那麼忠心的人他都殺,以後誰還敢為他賣命?”
上官勇說了一句:“他的手下不會相信人是他殺的。”
安元誌看向了上官勇,說:“姐夫,你也覺得人是他殺的?”
“不是你殺的,那就隻能是他自己殺的了,”上官勇說:“這個不難想。”
“四殿下進帳去了,”安元誌這時手往中軍帳那裏指了指。
上官勇沒去看白承允,而是低頭看了看漫過了自己腳麵的雨水,緊鎖了眉頭。這雨這樣下下去,大軍要怎麼過向南河?會水的人在這個時節裏下水,也不一定能遊到對岸去,更何況軍中也不是人人都會遊泳。人過去了,馬怎麼辦?糧草怎麼辦?要怎麼弄過河去?上官勇一陣心亂。
安元誌看上官勇低著頭發愣,也低頭看了看腳下,說:“呀,這水要淹起來了。”
“這雨明天不一定能停,”上官勇小聲說了一句。
安元誌踩了一腳雨水,說:“這江山的主人都不急,我們急什麼?”
上官勇在安元誌的頭上敲了一下,道:“江山沒了,我們誰能過上好日子?”
安元誌一笑,說:“有這麼嚴重嗎?這麼大的一座江山,說沒就沒了?”
上官勇壓低了聲音道:“這江山不能讓給外族人。”
安元誌嗯了一聲。
上官勇知道安元誌沒聽進去自己的話,隻能暗歎一聲。
中軍帳裏,白承允把安元誌跟他說的話,跟世宗說了一遍,最後道:“父皇,施武的死,兒臣相信與元誌無關。”
白承澤搖一下頭,說:“四哥,如今你就這麼護著元誌嗎?”
“我一向幫理不幫親,”白承允道:“元誌若是殺了人,自有國法治他,我隻是認為元誌現在沒有殺人的必要。”
白承澤說:“是嗎?”
“他跟一個太監能有什麼深仇大恨?”白承允看著白承澤道:“我若是他,我倒寧願把白登殺了。”
白承澤說:“四哥,我身邊的人,你是一個也容不下了?”
“我隻是實話實說,”白承允冷道:“還有,五弟,你派一個跟元誌起過衝突的太監去看他,你是真的關心元誌嗎?五弟你一向心思縝密,怎麼今晚犯這樣的錯?”
白承澤一笑,說:“四哥說的有理,我無話可說。”
白承允又看向了世宗道:“父皇,元誌也過來了,您要見他嗎?”
世宗又是沉默,這事孰是孰非世宗不關心,他隻是看著兩個兒子在他的麵前不說雲霄關的仗要怎麼打,心思還是全然放在皇位上,世宗的心裏一陣失望。
這時吉和在帳外大聲稟道:“聖上,安元誌求見,五少爺把施武的屍體帶過來了。”
白承澤看向了世宗道:“父皇,看來元誌來向你喊冤來了。”
世宗說:“老四,老五方才跟朕自請回京,你覺得如何?”
白承允很訝異,看著白承澤說:“你要回去?”
白承澤說:“四哥還想要我留軍中嗎?”
“我什麼時候趕過你?”白承允覺得此刻的白承澤荒謬到了極點,“五弟,”白承允問白承澤道:“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帳外,吉和看世宗對他的通稟沒有反應,張嘴又要喊。
安元誌小聲道:“再等等吧。”
吉和閉上了嘴,回頭看一眼被兵卒扔在地上的屍體,說:“五少爺,你怎麼就這樣把人帶過來了?”
安元誌說:“這會兒我上哪兒給他找口棺材去?”
施武的屍體在雨水裏已經泡得有些發白了,所幸這會兒天氣寒冷,所以屍體還沒有腐敗發臭。
安元誌的目光這會兒落到了站在他左手邊的暗零身上,他上下看了看暗零,光看暗零的樣子,安元誌還看不出這個暗衛首領的武藝能有多高來。
“你們都退下吧,”世宗這時在帳中對兩個兒子道。
白承允道:“那施武的事?”
“一個太監,”世宗道:“朕還要去管他的死活嗎?”
白承允和白承澤忙都衝世宗躬身道:“兒臣知罪。”
“讓安元誌進來,”世宗衝帳門道。
安元誌進帳時,白承澤往帳外走,兩個人走了一個錯肩,目光撞在一起,都是衝彼此一笑。
“上官勇來了沒有?”世宗又問帳外的人道。
“臣在,”上官勇的聲音馬上就衝帳外傳了進來。
“你也進來,”世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