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在屏風後麵跟安錦繡說:“悅王爺投靠了哪位皇子嗎?不能吧?”

安錦繡手指敲一下扶手,前世裏她也沒見悅王投靠過哪個皇子,不過最後白承澤帶兵血洗京都城的那一夜,帝宮裏血流成河了,悅王統領的玄武大營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最後白承澤稱帝,正是悅王白清端將兩位逃到了他軍中,尋求庇護的東宮小皇孫,送到了白承澤的麵前。安錦繡冷笑了一聲,白清端這個人,心有溝壑,表麵上的那種不偏不依,與世無爭,全是演給人看的。

韓約走過來說:“悅王爺投靠了誰?四殿下還是五殿下?四殿下得了聖心了,他有必要做這種事嗎?”

袁義看著安錦繡道:“五殿下?”

“現在說是誰還太早,”安錦繡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袁義和韓約,道:“韓約抓了這幾個人回來,我們也許已經打草驚蛇了。”

“什麼?”韓約叫了一聲,說:“娘娘,我好心辦了壞事?”

安錦繡擺了擺手,道:“這事幕後之人布局已久,現在箭在弦上,再讓他們改變藏身之地,一點也不現實。”

韓約說:“那怎麼辦?我跟慶將軍帶兵殺進北景山去?”

“這些人狼子野心,”安錦繡說:“你們帶兵進山,最多把那些流民殺掉。”

韓約說:“這些流民死了後,那些想作亂的人沒了人手,不就自然消停了嗎?”

“你能保證他們就沒有第二手準備了?”安錦繡問韓約道。

韓約噎了一下。

袁義這時道:“娘娘的意思是深入虎穴?”

“沒錯,”安錦繡看著袁義點頭笑道:“把這些人看起來,握在手裏後,我們想他們何時死,這些人就會何時死,我們也不用怕節外生枝了。”

“怎,怎麼個入虎穴法?”韓約問道:“我扮作流民混進北景山去?”

“現在不斷有流民從南地往京城來,”安錦繡道:“到了京城附近的流民裏,既然一直沒有成年男子,這就說明這個大善人一直在收男子入山,扮作流民,被這個大善人收下,是可用的辦法。隻是韓約你不能去,袁義也不行。”

“這是為何?“袁義問道。

“那些人一定認識你們,”安錦繡輕聲道:“你們去了,才是真正的打草驚虻了,不光是你們,就是你們身邊的人也都不可以去。”

韓約說:“那讓慶將軍派人去?”

安錦繡還是搖頭,“他那裏也一定有人盯著。”

韓約著急道:“那我們不就動彈不得了?”

“我們先回千秋殿吧,”安錦繡起身道。

韓約說:“那他們幾個呢?就關這兒?”

安錦繡猶豫了一下,在這個時候隻有死人才能讓她安心。

韓約還要開口說話,看袁義衝他搖頭,便閉了嘴。

安錦繡猶豫了再三,還是跟袁義道:“把他們關到千秋殿去吧。”

韓約張大了嘴,把這幾個流民弄進慎刑司來,他們已經是犯著死罪了,現在還要把人關到千秋殿去?這要讓人知道了,還得了?

袁義說:“千秋殿是有地牢,可是這幾個人能進千秋殿嗎?”

“讓他們進千秋殿也是救他們一命,”安錦繡決斷道:“這事就這麼辦吧。”

這事既然跟皇室有關,誰能保證慎刑司不會被人潛進來?袁義和韓約也不用安錦繡把什麼話都說明白,自己想也能想通這事。

“現在就押,”安錦繡看著袁義道:“我與韓約先回千秋殿,你來辦這事。”

袁義點了點頭。

韓約說:“那這事還用讓全福知道嗎?”

“讓全福幫著你,”安錦繡跟袁義道,這個時候全福是內廷的太監總管,全福識趣,那他們也不能完全把全福當成了外人。

“好,”袁義答應安錦繡道。

“我們走,”安錦繡招呼了韓約一聲後,邁步往刑室外走去。

全福在刑室外看見安錦繡帶著韓約出來了,忙就道:“娘娘,那幾個流民被奴才關到地牢去了。”

安錦繡沒有停步,隻是點一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全福看安錦繡不停步,忙也跟在了安錦繡的身後。

袁義這時走到了少年人的跟前,打開了綁著少年人的鎖鏈,少年人一下子便從刑架上跌在了地上。

安錦繡走出了慎刑司的牢房之後,才跟全福小聲道:“那幾個流民不能死。”

全福忙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保住他們的命。”

“你的這個慎刑司就免談吧,”安錦繡笑著搖了搖頭。

韓約看著全福道:“全大總管,不是我要說你,不明不白死在你這慎刑司裏的人還少嗎?這種大話您就不要再說了,要是這幾個流民再死了,你要怎麼辦?把你的這條命賠給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