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關再高,再厚實的城牆,也沒辦法讓關中百姓感覺安全了,可是雲霄關城門緊閉,老百姓們就是想逃出城去避禍,也沒這個機會了。

“一個不留,”風光遠在帥府的一間堂廳裏,對自己的親信將領們道:“你們明白我的意思?”

好半晌後,有一員將官小聲咬牙道:“雞犬不留。”

這天雲霄關的黃昏時分,天邊出現了火燒雲,這大片的雲通紅,印襯著漸漸變暗的天空,明明應該是很美的景色,隻是看在已經是驚弓之鳥的雲霄關眾百姓眼裏,這雲通紅似血,完全就是不祥之兆。

太陽還沒落山,雲霄關的大街小巷就已經看不見行人了,逃不了,人們就隻能寄希望於躲在家中,能避開這場禍事。

天黑之後,雲霄關裏,似乎是每一處角落,都響起了急促地馬蹄聲,和奔跑的腳步聲。

風光遠站在帥府正廳的廊下,今晚的雲霄關夜色還不錯,一輪圓月被繁星簇擁著,月光清冷,卻也明亮之極。

袁威跑進了屋中,跟坐在燈下的上官勇道:“侯爺,風家軍動手了。”

上官勇道:“你去南來客棧,跟袁誠他們說,客棧裏的人,一個也不可以放過。”

袁威應了一聲“是”後,跑了出去。

上官勇也扭頭看了看窗外,窗外的月色讓上官勇皺了皺眉頭,月黑風高才是殺人夜,今晚的月色,顯然不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袁威到了南來客棧的時候,客棧裏已經成了殺人的屠場了。

袁誠幾個人守住了客棧的幾個門,也沒直接就站在門前,而是離門遠一些地站著,這樣就是有人想跳樓而出,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你怎麼來了?”站在客棧正門前的袁誠看見袁威到了後,忙就問道。

袁威說:“侯爺讓我過來看看。”

袁誠說:“裏麵正殺著呢。”

袁威看了看客棧所在的這條街,這條街的人跟客棧裏的人基本都認識,靠得近,還認識,光這兩點,就足以讓這條街上的人在這個夜晚遭受滅頂之災了。

袁誠跟袁威小聲道:“幸好這街不算長,不然這人就是殺一夜也殺不完啊。”

“人多了口就雜,”袁威說:“這幫人選在這條街上開店,不是沒道理的。”

袁誠歎道:“他們要是真懂道理,就不會叛國當內奸了。”

街上哭喊聲從街頭響到街尾,隻是風家軍把這街的南北兩個路口都堵上了,這條街上的人,一個也逃不出去。也有從家中逃出,奔逃到路口的人,負責堵路的風家軍隻要看見人來,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律射殺。

袁威走進了死屍遍地的南來客棧裏,剛在樓梯口站下來,一個風家軍的將官就從二樓直接躍到了大廳裏,大聲下令道:“店老板沒有找著,快點給老子去找!”

袁威忙就閃身到了這將官的麵前,說:“店主不見了?”

這將官身上沾著不少血,急聲道:“他不可能逃出去,一定還在這店裏。”

“他房裏搜過了?”袁威問道。

“什麼也沒有,”將官說:“他的老婆孩子都他媽不見了,這是見鬼了?”

“你們進來的時候,他在哪裏?”袁威又問。

這將官說:“我問過了,他跟他老婆兒子在房裏吃飯。”

官兵衝進來直接就是動手殺人,這老板應該沒有時間出房間,袁威陰沉著臉想著。

將官說:“這客棧裏沒有地道,他們一定不可能出這個客棧。”

“再去房裏看看,”袁威跟這將官說。

這將官也來不及多想,帶著袁威就上樓,進了老板夫婦二人的房間。

這房間也不大,一眼可以看全。

“什麼也沒有啊,”將官說:“他們能藏在哪裏?”

袁威在房中的牆壁上敲了敲,又跺了跺腳下的地麵。

將官這時道:“這房裏會有暗室?”

“拆牆,”袁威說:“把這地也趴了。”

這將官忙衝自己的手下一揮手。

十來個兵卒擠在不大的房間裏,拆牆趴地,拆到朝南的牆時,兵卒一錘子下去,硬是在牆上敲出了一個洞來。

“就是這裏,”將官忙就道:“媽的,給老子砸!”

當暗室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店主一家人也無處遁形了。

店主的老婆看上去年紀不大,淚流了滿麵,隻是哭不出聲來。

“殺,”將官看了這一家三口一眼,直接下令道。

“小心,”袁威伸手把這將官一推。

一枚飛鏢釘在了將官身後的牆上,這將官看這店主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出手暗算自己,頓時暴怒,也不用自己的手下動手了,他自己走上前去,揮刀就砍。

袁威跟房中幾個兵卒說:“別站著,把這屋的四麵牆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