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2猶是春閨夢中人(2 / 2)

侍衛頭兒呆住了,給他家大少夫人辦的法事,安五少爺有什麼可看的?他沒聽說大少夫人跟安家有什麼親戚關係啊。

“不行?”安元誌又問了一句。

侍衛頭兒說:“五少爺要看什麼?”

安元誌說:“我沒看過法事,所以想看看。”

要不是安元誌這會兒一臉的正經,侍衛頭兒都要認為安五少爺這是在耍他玩兒了。

安元誌看這侍衛頭兒呆呆傻傻的樣子,把眉頭一皺,說:“我到底能不能進去看看?”

侍衛頭兒說:“五少爺,我家五小姐在裏麵。”

安元誌一撇嘴,說:“我看法事,不看你家小姐。”

“可是……”

“讓開,”安元誌伸手把這侍衛頭兒往旁邊一撥拉,邁步就進了院子。

侍衛頭兒站穩了身子,看著安元誌的背影,想喝令安元誌站住,但他又實在是沒這個膽子。那是駙馬爺,他是小侍衛,他們兩個誰喝令誰啊?

安元誌站到了佛堂的門前,正對著安元誌的是一尊三人高的南海觀音像,在香煙繚繞間,顯得麵目模糊。出家人唱頌出來的佛經,安元誌聽不大懂,隻是隱約能聽出人生苦短這幾句話。

人生苦短,後麵不是應該接一句及時行樂嗎?原來在佛經裏不是,心裏這樣想過之後,安元誌突然就又自嘲地一笑,原來自己已經無聊到要到佛堂來,看尼姑作法事打發時間了。

佛堂的前院裏,種著兩棵菩提樹,這樹四季常綠,所以這會兒還是一樹的綠葉,雖然樹身不高,但在雲霄關的冬季裏,這抹綠色實屬難得了。安元誌走到了一棵菩提樹下,坐下來,望著頭頂的夜空,不自不覺就看入了神。

風玲在佛堂裏又哭了一場,被佛堂裏的香火又實在熏得難受,一個人走出了佛堂想透一口氣,一隻腳邁出佛堂高高的門檻之後,風玲一眼就看見了獨坐菩提樹下的安元誌。風玲一眼之後,以為自己看錯了,就維持著一隻腳在外,一隻腳在佛堂裏的樣子,細看了一下在菩提樹下坐著的人。

“小姐?”丫鬟看風玲的樣子奇怪,在風玲身後小聲喊了風玲一聲。

“我想透透氣,你不要陪著我了,”風玲兩腳都邁出了佛堂之後,回頭跟自己的丫鬟說了一聲。

小丫鬟“哦”了一聲,留在了佛堂裏。

風玲小跑到了安元誌的麵前,站下來後,還小聲喘著氣。

安元誌早就聽見了風玲的腳步聲,這會兒風玲站在他的麵前了,安元誌也沒有起身,隻是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著風玲。

風玲也看著安元誌,她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心就這麼一下一下快速地跳動著,風五小姐漸漸有些不敢看麵前的安五少爺了。

安元誌笑了一下,說:“你怎麼又把眼睛哭紅了?”

風玲說:“我大嫂是個好人。”

“可她死了啊。”

“所以我才傷心啊。”

安元誌臉上的笑容一斂,說:“是啊,你在為個死人傷心,這人死的不值,你要為她傷心到什麼時候?”

風玲叫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安元誌說:“我實話實說罷了。”

月光從樹葉的縫隙裏照射下來,在安元誌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風玲瞪著安元誌,她眼前的這個男人眉目如畫一般,似是用水墨暈染出來,精致卻也清冷。當安元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之後,老於世故,善於識人的人會發現,這個人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涼薄的意味,隻是風玲還太年輕,她隻是覺得這會兒的安元誌不近人情,卻覺察不出這個年輕男子的心性來。

安元誌卻隻是看著夜空,問風玲道:“這廟裏的佛靈驗嗎?”

風玲反應不過來。

“又傻了?”安元誌又問了一句。

風玲說:“廟裏的菩薩怎麼會不靈驗?”

安元誌沉默了。

風玲說:“你怎麼了?”

“都說佛祖1;148471591054062慈悲,”安元誌低聲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何好人沒有好報?”

“不會啊,”風玲忙道:“人不能做壞事的,不然會遭報應的。”

安元誌冷笑了一聲,從菩提樹下站起了身來,說:“這話是騙鬼的,你最好不要信。”

風玲怒了,鼓著腮幫子道:“你胡說!”

“你大嫂不是好人嗎?”安元誌說道:“現在她在哪兒?你大哥不是好人?他的眼睛還能複明嗎?”

“我……”風玲被安元誌問得啞口無言了。

“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安元誌把風玲問啞口了,突然又自問道:“我不做好人,還不讓別人做好人嗎?”

眼看著安元誌轉身要走,風玲顧不上什麼禮教了,伸手就拉住了安元誌的衣袖,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還是,還是你打算做什麼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