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岸,白登跟白承澤說:“爺,上官勇他們回營去了。”

白承澤沒理會白登,看著夏景臣道:“你還記得當初安元誌他們過河的地方嗎?”

夏景臣點一下頭,說:“爺想去那裏看看?”

“是啊,”白承澤說道:“我站在這裏,竟是看不出來當初他們過河的地方了。”

夏景臣帶著白承澤往河堤的左邊走。

白承澤跟著夏景臣默默走了一會兒,突然就跟夏景臣道:“現在我不問你話,景臣你是不是就無話跟我說了?”

夏景臣也沒回頭看白承澤,說:“爺知道我一向話少。”

“也沒話少到現在這樣啊,”白承澤說:“你最近怎麼了?”

夏景臣說:“沒什麼,隻是在操心以後的事。”

“擔心我?”白承澤問道。

夏景臣點一下頭,說:“我是很擔心爺,爺,您現在的路可不好走了。”

“是不好走,”白承澤道:“可我也沒有退路了。”

夏景臣聽了白承澤這話後便不再說話了,白承澤沒有退路,他們這些人又何嚐不是這樣?

白承澤跟在夏景臣的身後,輕輕一聲歎息,也沒有再試圖跟夏景臣說話。

一行人在河堤上走了快半柱香的時辰後,夏景臣停了下來,指著河堤下的河灘道:“爺,就是那裏。”

白承澤站在河堤上,盯著這處水麵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這裏的水看起來也很湍急啊。”

“我那時聽這裏的漁夫河工說,這裏水下的暗流少,”夏景臣跟白承澤道:“爺,我軍要是想渡河,也隻有從這裏過。”

白承澤在河堤上踱了幾步,最後停下來說道:“還是再請這裏的老人來看看吧。”

夏景臣把頭點點。

有席家軍中的將官說:“五殿下,隻怕我們現在找不到這裏的老人了。”

洪水過後,這裏的村莊十有八九被毀,村人不是死於洪水,就是舉家外逃,白承澤他們到了向南河邊時,老百姓們聽到要1;148471591054062打仗的消息,已經差不多全都跑光了,沒來及跑的也都找地方躲起來了。這會兒向南河兩岸,千裏不聞雞鳴犬吠聲,人煙早就不見了。

“再去找找吧,”白承澤跟席家軍的眾將官道:“總有人故土難離的。”

“是,”席家軍的眾將官都跟白承澤應了一聲。

夏景臣沒吱聲,隻是冷眼看著麵前的大河。

白承澤拍一下夏景臣的肩膀,小聲道:“我們不會有事的。”

夏景臣衝白承澤一躬身,道:“爺一定能成皇,臨君天下。”

“是啊,”白承澤看著夏景臣一笑,道:“我還要欠著景臣你的富貴呢。”

夏景臣總算是一笑,隻是這笑容轉瞬即逝。

向南河北岸的軍營裏,上官勇指著地圖跟眾將道:“這是元誌他們那時渡河的地方。”

安元誌說:“我去那裏看過了,水流太急,又沒人事先拉好繩索,白承澤他們想從這裏渡河,根本不可能。”

“我問過這裏的老人,”楊君成的手在地圖上連著點了七八處地方,說:“這些都是可以泅水過河的地方。”

“我們要把這些地方全守住?”程潤問楊君成道:“如果白承澤他們隻是盯著一處地方渡河,那我們的兵力不就分散,反而讓白承澤占了便宜嗎?”

楊君成點頭,說:“所以弄清楚白承澤想在哪裏渡河,是我們當前的重中之重。”

白承澤的心思誰敢猜?

眾將互相看了看,沒有人敢做這事。

上官勇這時道:“二公子,我想讓元誌護衛聖上的靈柩先回京城去。”

楊君成還沒反應,安元誌先叫了起來,說:“我先走?正是跟白承澤拚命的時候,我怎麼能先走呢?我不走!”

“元誌!”上官勇瞪了安元誌一眼,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這是軍令。”

安元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說:“憑什麼我要先走啊?”

上官勇說:“你要讓聖上停在這裏等我們打完仗?”

“這裏這麼多人啊,”安元誌跟上官勇小聲喊道。

“你是駙馬,”上官勇道:“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安元誌是真弄不懂上官勇的心思了,他得為袁威報仇啊,怎麼能讓他先走呢?

“元誌,”楊君成這時開口道:“這事你得聽衛國侯爺的話。”

“是啊,”戚武子也說:“五少爺,這事你不做,我們這幫人誰合適啊?”

安元誌看在座的眾人都點頭,安五少爺轉身就往帳外走。

上官勇說:“你去哪兒?”

“我不會先走的!”安元誌頭都不回,給上官勇撂下這句話後,就跑出軍帳去了。

上官睿看著自己的大哥,沒說話。

戚武子說:“大哥,要不這事你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