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處山棱上嘴裏不停哈著寒氣的王大川望著前方一黝黑的山脈對身邊的柳清陽道“老柳,隻要明日晚間能趕到屠龍溝鑽進蒼龍山脈下的老林子裏,咱們就有機會甩掉吊在我們身後的追兵”
“咱們還有多少人能作戰?”柳清陽看著前方問王大川。
“除了四個斷了腿和七個傷了眼的兄弟還有八百一十七個還能作戰”
“安排五十個兄弟帶上足夠的水和食物跟受傷的兄弟先走,剩下的人分成兩隊跟著出發,王大川,你在中間策應,給我留五十個體力還充沛的兄弟跟我一起守在這個山棱上阻擋他們一陣”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斷後?”王大川奇道“這一次斷後的人難道不能換成我?我哪裏比你差了?”
“你是不是每次都要跟老子爭一下?”柳清陽的聲音很大但沒有一點怒意,他仿佛已經習慣了王大川老是跟他爭著執行這種危險的任務。
“我有跟你爭嗎?”王大川道。
“沒有嗎?”柳清陽道。
“沒有跟你爭的意思,隻是習慣了爭一下,別在意!”
“不想斷後那還不快滾?”
八百餘騎在黑夜中分成三隊逆著風忍受著徹骨的寒意向東而去,他們在雜胡聯盟背後襲擾胡人大軍兩月有餘,兩千齊裝滿員的隊伍早已折損過半,如今他們已經完成任務準備撤退返回蒼龍嶺過冬。
可在最後一次的偷襲作戰中他們似乎遇上了雜胡聯盟的精銳。
一場偷襲戰硬生生的打成一場硬碰硬的正麵戰鬥,驍騎營在損失了近百個同袍後才脫離戰場逃進戈壁灘與敵人玩起了追逃遊戲!
這一次王大川的逃跑戰術似乎失去了作用,他幾乎用盡了能用上的手段來誤導身後吊靴鬼般的追兵追向錯誤的方向,可每次那支部隊總會從眾多的痕跡中找到正確的方向追上來。
很顯然雜胡聯軍中也有追蹤高手在引導著追兵追殺他們這支讓整個雜胡聯盟恨到骨子裏的幽靈部隊!
柳清陽躺在山棱線上背風麵的土坡上嘴裏咬著一根不知名的雜草,草根裏微帶苦澀的汁夜在嘴裏流淌。
兩個月的戰場廝殺徹底的把他改變成一個渾身透著殺氣的軍人,如果此時他回到出發時的校軍場上他才不會傻的浪費體力跟著喊什麼口號。
在戰場上遇到敵人掄刀子開幹就是,喊什麼喊?還怕引來的敵人不夠多?
望著群星閃耀的天空正在出神的他突然挺身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慢慢站起身抓起放在身邊的佩刀走上山脊上靜立在風中看著追兵的方向眯上眼仿佛在感受著什麼。
夜幕之下似乎什麼也沒有。
柳清陽仿佛變成一尊雕像般凝立在山棱線上生了根!
良久之後星空在動,雪花在動,仿佛整個黑暗也在動,柳清陽身邊的一切都在動。
立在夜風中的柳清陽也動了,他握刀的左手拇指輕彈右手拔刀一刀斬出。
一道匹練般的刀光一閃即沒。
整個夜色似乎被這道閃亮的刀光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