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我們的女兒都已經踏入仙界很多年了,而做了父親很多年的我卻毫不知情。
我的苦難也從我知道自己成為父親的那一刻開始的。
懵懂的少年時光真是我苦難的源泉,年少無知的我當然不知道坐在窗戶旁一直陪著我的聶明珠已初為婦人。
當我得知她是我女兒的母親後曾追問過她我喝醉之後都對她做了什麼?
她隻用了兩個字就差點讓我落荒而逃。
禽獸!這兩個字一般是用來形容在女人不願意的情形下仗著身強力壯用了強的男人。
我實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一天也會有女人用這兩個字來罵我。
男人好色是天性,可我雖然一樣擁有男人的天性卻一點也不急色。
而且我不太相信以我十四歲的小身板能把一身修為深不可測的聶明珠用霸王硬上弓的方式推倒!
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但誰是霸王誰是弓還真不好說。
可惜我身為男人,即使我才是那個被推倒的受害者可我真的有冤也無處申訴!
沒有人會相信我才是那個無辜的男人,在這種難以啟齒對人訴說的事情上女人天生就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碾壓所有想抗爭一下的男人。
即使很多年後我在三界之上已是霸王一類的存在也無法為自己翻案!
這是一筆糊塗賬,唯一知道真相的聶明珠即使對我千依百順可在這件事情上卻鐵嘴鋼牙打死也不鬆口告訴我答案。
不管在日後的漫長歲月中我經受了多少苦難但就目前來說,我鬱悶難解的心情在聶明珠的陪伴下確實舒緩了許多。
“大哥什麼時候能到京城?”睡了一天一夜的我精神頭好了許多“我得準備一下再去見他”
“你先去”聶明珠秀眉微皺遲疑一下道“我想再坐一會兒”
“行,我先回去,明日來接你”
一向不怎麼細心的我當然沒有察覺聶明珠似乎在極力隱藏某種痛楚,她坐在椅子上好象連起身都變成一件很吃力的事。
我匆匆轉身下樓離開聽雨閣,滿腹心事的我當然不知道聶明珠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她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女性特有的柔情與幸福。
大哥是入夜時分到達京城的,二哥柳清雲和三哥柳清雨在稍早之前從北征大營趕回京城準備參加大哥的葬禮。
西直門外十裏處的離別亭,我們哥仨和唯一的姐姐柳清雅在夜風肅立不動。
今夜的風很亂,瞬忽掠向東方須臾之間又改道向西,片刻之後又卷起陣陣雪粒形成一個不大的旋渦在原地打轉。
皇帝與皇後在宮內武英殿等待他們戰死的兒子歸來。
紛亂的寒風終於送來了王子還朝的消息,車輪碾碎青石路上薄冰的聲音被夜風送進我們的耳朵。
大哥的車駕與他驍騎營僅剩的六十五個同袍終於趕在他生日的前夜抵達京域。
看著在火光照耀下明暗不定靈柩車緩慢的向離別亭駛來,四姐柳清雅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大哥今日載譽歸來,我們兄弟在此接大哥回家”
二哥對著大哥的靈柩大聲道。
我們身後突然鑼鼓喧天,迎接王子還朝的儀仗隊慢慢上前將靈柩車簇擁在中間在禮官的喝道聲中駛向西直門,清風王朝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那裏迎接百戰歸來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