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用腳踢開身邊一個瘦如竹竿的家夥讓他為我讓座。
“讓陳禦史家的公子為我讓座怎麼好意思呢?”我口中客氣的說著不好意思的話,人卻一屁股坐到空出來的位置上連一點不好意思的意思都都沒。
“難得今日王子殿下興致高漲”坐在我對麵莊家位置上一個氣宇軒昂傲意十足的年輕人道“我們今日就賭個痛快”
“好”我大笑著道“陸小候爺果然是爽快人,那麼小弟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坐的是一張搖骰子以點子大小定輸贏的桌子,這是一種全憑運氣的賭具,簡單又快捷。
當然,這也是最容易被用上手法作弊的賭具。
“殿下請,請下注”被我稱作陸小候爺的年青人雙手捧起骰盅輕晃一下便放在桌上對我道。
我雙手在身上摸索,半晌之後從懷中的布帶縫隙中摸出一個銅子,這枚銅子是世麵上麵值最小的錢幣,能買兩個最粗勵的大餅。
眾人見我摸索半天隻拿出一個銅子開始轟堂大笑。
“王子殿下如果囊中羞澀可開口向我等開口借上一點”一個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小白臉笑著對我道。
“這個不勞秋少爺費心,本王絕不賭空倉”我平靜的將那枚銅子扔進一堆金銀中,這枚銅子在散發著金光的金銀中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不過我卻全然不把眾人的嘲笑放在心上,仿佛扔在桌子上的那枚銅子與我無關。
所謂的空倉就是對身無分文卻又坐上賭桌賭博之人的一種稱呼,這是一種最讓人瞧不起的耍賴賭法,稍有身份者都不屑為之。
“秋少莫要打擾殿下雅興”坐莊的年青人製止了眾人的哄笑“一枚銅子雖小但它依然是賭注,殿下確定買小?”
“當然”我淡淡的道“所謂錢到賭場如人到法場,豈有收回之理?陸小候爺,開盅吧”
被稱作陸小候爺的輕人微笑著揭開骰盅。
“一、二、四七點小”陸小候爺看著骰盅裏開出的點子道“殿下運氣不錯,你贏了”
我嬴了,可莊家卻沒錢賠給我,因為桌上麵值最小的銀錠也在十兩以上,也就是說最小的銀錠也值一萬枚銅子,你讓賭桌上這群非富即貴出門從不帶銅子的紈絝子弟到哪裏去找一枚銅子賠我?
“無妨”我對麵露難色的陸小候爺道“現在我這枚銅子作價兩枚可算數?”
“當然,在座的人都是人證,殿下的銅子已升值可作兩枚算”陸小候爺微笑著道對周圍的人道“各位可同意?”
“當然”沒有人會給陸小候爺難堪出聲反對。
賭局繼續,當骰盅再次落定時我又將剛剛升值的銅子扔到賭桌上那個大大的小字上。
“二、一、二又是小”陸小候爺再次微笑著對我道“恭喜殿下,你又贏了”
陸小候爺在京城的紈絝圈中名聲不錯,因為他是我清風王朝唯一一個被冊封為公爵的大人物陸鼎天最小的兒子,今日齊聚在如意賭坊中賭錢的人全是朝中重臣的嫡係子女。
平日裏這些人物都是難得一見,如今他們卻全部出現在如意坊這個小小的賭場中,是個人都明白這其中意味著什麼。
戰亂過後的京城處於最虛弱的時候,皇帝已戰死在皇宮大內,拱衛京城的禦林軍將士十不存一,王朝最精銳的部隊正散布在北地前線,雖然他們正在集結準備星夜南下返回京城,可這都需要時間。
此時如果京城內有德高望重者登高一呼聚集起各方勢力的力量突進皇城將宮內幸存的柳家殘餘勢力一舉鏟除,瓦解清風王朝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我卻在這個非常之時闖進了他們的賭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