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裘在房間裏待了一整天,說是和神秘人有要事相商,沈月容卻覺得那是拿來戲耍她的說辭。
可到底不敢違逆沈裘的意思,萬一真惹得他不高興了,指不定就會徹底地要了蘇婉雲的小命。
自己的爹自己心裏清楚,為了高官厚祿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如今吊著蘇婉雲一口氣也不過是因為麵子上過不去,否則的話早就快刀斬亂麻了。
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娘親去死,沈月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她第二天又跑去探看了蘇婉雲,她已經沒有尋死的念頭了。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尤其是聽到了蘇婉雲說她這幾日總是遭受下人的白眼,過得很不好時,沈月容的心就疼得一揪一揪的。
可是沈裘總躲著不見人,隻要他死活不發話,蘇婉雲就隻能一輩子待在柴房裏,受盡下人的侮辱和白眼。
一想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卑微到塵埃裏,沈月容就愈發地恨沈月儀了。她晃了晃蘇婉雲的胳膊,低聲跟她哭訴:“那個野男人就是沈月儀偷偷養的,沈風華那個賤丫頭親眼看到的,上次我們正準備要去捉奸來著,也不知誰走漏了風聲,讓那賤人撿回了一條命。”
“當真是那丫頭害我?”蘇婉雲的聲音有些顫抖,她這幾天把能陷害她的人都想了一個遍,可她樹敵實在太多,想了許久也不能確定到底是誰要害她。
不是沒想過沈月儀那丫頭,可是她平日裏都膽小如鼠,有事沒事總愛跟在沈月容的屁股後頭跑,她也就沒放在心上。
如果真的是沈月儀幹的,那她算是栽在她的手上了。不過十幾年前她能對付得了她的娘親,十幾年後就照樣對付得了她。
想到這兒蘇婉雲便顫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藥,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自己的手心裏頭。
“不到萬不可以的時候千萬別用,就算要用也要找好替死鬼。這毒藥的後勁兒可大著呢,能讓中毒的人生不如死。”也不知道她是在對沈月容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看著蘇婉雲手裏頭的毒藥,沈月容恍惚有種害怕,遲遲不敢伸手去接下來。最後還是蘇婉雲嫌她不夠利索,直接塞到了她的懷裏頭去。
看到蘇婉雲動作如此粗暴,嚇得沈月容忍不住哭出聲來:“娘,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兒啊,你這萬一要是誤傷了我,難道就不會感到後悔嗎?”
聽了沈月容這話以後,蘇婉雲卻仰頭嫵媚地笑了起來。直到笑得有些累了,才默默低下頭來,盯著沈月容,一字一句冷冰冰地說道:“你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如今我落魄了你以為你還能好過?若是不破釜沉舟一把的話,隻怕你嫡女的位置遲早不保。”
別以為她心裏頭不清楚,沈月容願意出手救她也是有原因的。一旦沈裘放了狠話執意要殺了她,隻怕嫡女的位置又要在別人的身上輪流轉一回。
雖然蘇婉雲說得是事實,可沈月容是打心底裏想要救她。在這暗無天日的沈府,她把唯一的真心給了蘇婉雲,可是她卻毫不珍惜地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