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為這件事情折騰了許久,來時還是清晨,如今卻已近黃昏。
還好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鄭伯也將所有的事情都跟沈月儀交代完畢。
沈樂儀眼看天色不早,仔細地交代了鄭伯好好照看二樓的那位小哥:“他的傷勢極重,不宜挪動,去通知他的家人來看看他。等過幾日傷好了再讓他回去。”
又叮囑了鄭伯好好管理堂中之事,如若有什麼棘手的事就來王府找她,她也會時常來堂中巡視。
鄭伯恭敬地都應下了,方瑾澤看他雖是第一天接手回春堂,卻把事情安排地有條不紊,心中對他又多了些讚許。
沈月儀安排好了一切,便與方瑾澤一同乘馬車回了府邸。
坐在馬車裏,風景則又訓斥了她幾句,但是都被沈月儀不輕不淡地敷衍了過去。
方瑾澤見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半點回應也無。也不願再與她說話,闔眼休息了起來。
沈月儀想到今日在鄭伯那裏接過的那本人員名單,想起了回春堂之中的貓膩。
雖然說鄭伯也明裏暗裏地暗示了自己,自己心下了然了幾分,但是還是忍不住向方瑾澤求證。
她向方瑾澤靠了靠,小心翼翼地開口:“今日我去了堂中之後,鄭伯把地契,人員名單還有令牌都交給我了。”
方景澤嗯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月儀又開口:“我看那人員名單,上麵有些不對,想著來請教你。”
方瑾澤知道沈月儀一向聰明靈穎,一看便知道了那名冊上的貓膩,便急於向自己探求這其中的秘密,還用了請教二字。
不過他聽起來甚是受用。
睜開眼睛饒有興致地問道:“不知王妃有什麼疑慮?”
沈月儀見他揣著明白裝糊塗,便接著他的話往下說:“今日我看到人員名單,上麵有明與暗兩個部分。明處的人人就是回春堂明麵上的人員。
有醫師,學徒。小廝等等。他們的職責與分工都很明確。滿打滿算不過兩百個人。
可那麼厚的一本冊子上麵,怕是有幾千個人的名字。
那暗處的人既沒有分工,也沒有職責,隻是有密密麻麻的名字在上麵。
她頓了一頓說道:“我在想,一個醫館,那麼多的人來幹什麼?”
她探究地看著方瑾澤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方瑾澤亦是回望於她,第一次,第一次他見到沈樂怡眼中有了探究的表情。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高興,原來她也是想要了解他的。
隻是他的內心還在猶豫究竟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雖然這些天的相處下來,自己對她是有幾分信任。
但是自小的經曆和生長在皇宮中這一特殊的身份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可太過相信。
否則,終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而且當真要把他卷入這場漩渦裏來嗎?
沈樂怡看他若有所思,緊閉雙唇。哼了一聲說道:“你若是不想告訴我也行。我自然是不會強人所難的!”
方景澤見她還生氣了,便隻好開口說道:“你也知道我雖身為當朝的七皇子,但是因為生母的出身太過於低賤。後宮與朝中皆無人,並不受父皇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