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已經悉數停了,西方隱約有放晴的趨勢,屋中倒顯得些許有些沉悶。

沈月儀索性拿了書站在院裏的月白花樹下,一邊感受著微風,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仔細地揣摩起書中的步法來。

沈月儀翻著書,看著步法,身體竟然情不自禁地跟著動了起來,仿佛無形當中有一隻手,牽動著她的身體,帶領她領略書中的奧秘。

沈月儀隨著身體地擺動,竟然把書丟在一旁,心無旁騖地舞動了起來。

說起來也甚是奇怪,明明她還沒把步法完全看完,可是她的腦海中竟然出現了連貫的動作,根本不用她刻意去想,去記憶,就像是走路一般隨意,完全出自身體的本能。

沈月儀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盈,仿佛要騰空而起,化為一片羽毛,借清風而上雲霄。

她閉上眼睛,情不自禁地舞動著,這步法又與尋常的舞蹈不一樣,舞蹈跳起來優美,卻會累人。

但這步法她越跳反而越輕鬆,感覺自己周身的穴道都被打通了,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清爽通透之感傳遍了她的全身,就連呼吸都隨著舞步變得有規律了起來。

仿佛這舞步就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舉一動都是如此契合,是這個身體生來就會的動作。

沈月儀感受到了自己身體奇妙的變化,拋卻了一切雜念,步隨心動,心隨風擺。

一陣風吹來,月白花瓣在她的周身飛舞,似是她撚花而動一般。

衣袂飄飄,羅裙翩翩,蓮步款款,容顏姣姣。

如果說當時宮宴作孔雀舞,她好似百花之王,嬌豔欲滴,豔冠群芳。那麼今日在這月白花樹下,她更像是遺世獨立的海棠,不屑爭春,春卻自來。

沈月儀完全沉浸在這次奇妙的體驗中,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曼妙身姿再一次落在了他人眼裏。

厲王府的高樓之上,一位玉麵公子,長身玉立,雨後的微風挑逗著他的衣角,而不遠處的那棵月白花樹卻擾亂了他的心神。

樹下的女子總是能給他一個又一個驚喜,那日王府初見,驚為天人,沒想到今日一見,更甚當日。

他不由得喃喃出聲:“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話音剛落,他便感覺眼前一黑,有一人從背後蒙住了他的雙眼,把他拽下了樓頂。

能有人無聲無息地走到他身後,蒙住他的眼睛,還讓他沒有絲毫察覺的人,在這王府中也隻有一個。

方瑾澤一直將楚榮軒拉下了樓,才放開了他,臉色甚是陰沉。

楚榮軒睜開眼就看到方瑾澤的一張臭臉,他正在欣賞絕世名花,不由分說地就被方瑾澤打斷,心中也甚是不快。

楚榮軒瞪了他一眼,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沒好氣地對方瑾澤說:“怎麼你今日那麼小氣,連你的閣樓我也上不得了嗎?還蒙著眼就把我拽了下來,一點君子之風都沒有!月儀嫁給你可真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