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月儀與方瑾天依然對坐於太子妃屋內,兩人與一具屍體共處一室,想要得到一個最後的結果。

沈月儀氣定神閑地喝著茶,而方瑾天雖心中焦急,卻也不好催促,隻得跟著沈月儀幹等在此處。

突然聽得門外有人試探地輕喚:“太子殿下?”

方瑾天不耐煩地朝門口看去,一個太監賠著笑,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說既然已經驗過屍身,太子妃娘娘還是早些入土為安的好。就吩咐了老奴來將娘娘入殮。”

沈月儀這才發現,那太監身後還跟著一幹人等,想來是來料理太子妃後事的。

方瑾天茫然地抬起頭看了太子妃一眼,那太監的話再一次提醒了他,太子妃已經真真切切地離他而去了。

他無力地擺了擺手:“進來罷!”

那太監得了令,示意身後的人都進了屋,小心地挪動太子妃的屍體。

沈月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站起身來,製止了眾人的動作,她轉身對方瑾天詢問道:“太子殿下,為確保萬無一失,可否讓我取一些太子妃的血樣。”

那太監露出為難的神色:“這……王妃娘娘,逝者已矣……”

方瑾天卻點了點頭:“隨你吧。”

沈月儀輕輕抬起太子妃的左手,玉指纖纖,已經冰涼刺骨。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戳破了太子妃的指尖,尚為新鮮的嫣紅血珠便冒了出來,她又取出一個隻有指甲蓋大小的細長竹筒,將傷口對準筒口,收集血液。

一切都做完之後,她用幹淨的手帕拭去太子妃指尖殘留的血跡,又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亂的鬢發。

其實細細想來,她們之間也並無任何仇怨可言,太子妃突然暴斃,她的心中還是有幾分哀婉之情,她雖然囂張跋扈了些,但比起那些表麵溫婉柔弱,暗地裏卻心思陰毒之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那太監招了招手,立在一旁的眾人便擁上前來,將太子妃的屍體用白布裹起,從床上挪動,欲要搬走。

眾人將太子妃的屍體抬至門口,那太監躬身行了一禮:“奴才告退。”

先前一直垂著頭的方瑾天突然站起來:“且慢!”

他看著沈月儀苦笑說:“她在的時候我沒能好好珍惜,如今最後一程,自然是要送送她的。希望我回來之時,你已經查清真相,告慰她在天之靈。”

沈月儀點了點頭:“你放心罷,不為她,也是為我自己。”

方瑾天朝那太監揮了揮手:“本太子與你們一同去,走罷。”

太子一行人離開之後,便隻剩沈月儀一人留在房中。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床榻,她在心中默念:“快了,就快接近真相了。”

她在房中繼續隨意查看著,希望獲得一些意料之外的線索。

月攬芳華,暗香浮動,那香味越來越強烈,透過窗欞,整個屋子都充盈著那股奇怪的香味,窗外的夜來香在黑夜之中肆意招搖綻放著。放出妖冶的光華。

沈月儀輕輕輕輕勾了勾唇角:“來了。”

她推門而出,香味愈發濃烈,她循著香味走去,一株異常茂盛的夜來香在一片月季之中顯得分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