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心口一痛,錐心一般的感覺又開始淩遲著她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身體。
可她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
幾乎每一天,她都會被這種疼痛纏繞,吞噬,最後,這仿佛變成了她身體中的一部分,讓她習慣了疼痛。
她知道為什麼。
因為她體內有著數不清的毒,每一味都是致命的,讓她受盡折磨,生不如死,她鬼魅一般的麵容,也是拜這些毒藥所賜。
可是她竟然還沒有死,她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該遺憾。
留著這具行屍走肉一般的軀體,去感受這個人世間的所有冷遇與不公。
她伸出蒼白得幾乎透明的手,輕輕按住了心口,她卻不是在尋找自己的心跳,心口處有一個地方,微微地泛著暖意,那樣幾乎不可察覺的溫度,隻有她可以感受到。
這是她生命中那絲僅存的光亮,也是她對抗這個世界唯一的籌碼。
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她體內的毒素才沒有要了她的命。
一顆能夠解世間百毒的玉珠,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體內,守護著她破敗的心房。
這是天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的直覺告訴她,總有一天這個東西會帶著它走出這個禁錮了她人生的荒院。
她要做的唯有等待。
絲竹聲越來越大,她皺了皺眉頭,她住的院子是沈府最偏遠最破敗的院子,平時少有人至,別處有什麼動靜,也很少能傳過來,今日不知是來了什麼人,出了什麼事,竟然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她微微側了側身子,問身後的人:“今日府中可是來了什麼人?”
那丫鬟聽她這麼問,心中有些詫異,這個在沈府中連個丫鬟都不如的小姐,平日裏從不關心外麵的事,與世隔絕,活得仿佛一個鬼似的,今日竟然起了興致。
不過一想到今日光臨沈府的那人,她麵上也忍不住起了兩朵紅霞,眼中皆是景仰與崇敬之色:“今日厲王殿下來府中做客,這可是老爺千求萬求,他才肯賞光的!”
“厲王?”那女子眼中泛起一層水霧,臉上是深深的迷茫之色:“七皇子?”
她在這個地方待得太久,外麵那些人,那些事,對她來說都太過遙遠,陌生,模糊。
“對!可不就是原先的七皇子,早年封了王,在宮外辟了自己的府邸,如今已經是大名鼎鼎的厲王殿下了!”那丫鬟平日裏受了她的影響,性子也淡淡的,不愛討論這些,如今說起厲王殿下,倒是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收不住了。
她扶著額頭想了想,這個男人,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印象,但是莫名地,她想要知道更多。
她便不做聲,隻歪了頭看著那丫鬟。
她平日裏不愛聽人說話,小丫鬟待在她院子裏,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如今有人肯聽她講,她自然
是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這厲王殿下,從了瑾字輩,後跟一個澤字。雖然在聖上麵前不得臉,母妃早逝,母家沒有什麼勢力好倚仗,不過咱們滿都城的女子,最傾慕的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