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雲雨過後。

沈月儀與方瑾澤相擁而眠,無力說道:“你今日若真的將那老頭殺了,可就失去了一個大大的籌碼,幸虧我攔著你,否則,你這盤棋還要不要下去了?”

方瑾澤將她從懷中緊了緊,啞聲到:“他敢動你,我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哪裏還想得起什麼棋局,什麼籌謀?”

沈月儀聽他如此說,知道他是在乎自己,心中歡喜,卻也不想他為了自己做出什麼不值當的事兒來,便勸慰到:“你為我如此衝動,難免不會被人抓到軟肋,若是以此威脅你,豈不是會將你吃得死死的?”

“以往那個喜怒不形於色,讓人找不到漏洞的厲王,都往哪裏去了?”

沈月儀嬌笑一聲,往他懷中湊得更緊。

“你還敢取笑我,嗯?”

方瑾澤捏了一下沈月儀的腰,卻也不敢太用力,唯恐傷了她:“那一瞬間我隻顧著你,竟是旁的什麼也顧不上了。”

“我在你心中,當真如此重要?”

沈月儀這句話,問了無數遍,卻總是想要再問一下

即使,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你知道,那戲文裏,書生拐騙那些未出閣的小姐,都說的是什麼話嗎?”

方瑾澤示意沈月儀將頭枕在自己手臂上,作勢要給她講起故事來。

“什麼話?”

沈月儀將眼睛闔上,方瑾澤的懷中,總是讓她覺得格外安穩。

“小姐啊小姐,你可知,小生對你的情真,要勝過自身性命千萬倍來。”

方瑾澤捏著那戲文裏的腔調,將書生的話學給她聽。

沈月儀正要笑出聲來,卻隻聽方瑾澤又道:“以往我聽到這話,總覺得可笑。”

“這個世上,真有人,願意將自己的性命全然將付給另外一個人嗎?”

沈月儀低頭不語,她何曾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於我而言,其實性命也算不得什麼。”

方瑾澤輕笑:“以往我總覺得,奪天下,禦四方,是此生最重,性命不要也就不要了。”

“可偏偏,誰讓我遇到了你這個難纏的小妖精。”

方瑾澤眼中蕩起一絲困惑,那大概是一生都解不開的謎題:“你說究竟是為何?我一看到你,便覺得這天下也算不了什麼,倘若是為你,舍棄了,也不覺可惜。”

“方瑾澤。”

沈月儀悶聲喚他。

“嗯?”

“你從哪裏學來這些話來哄我?”

聽沈月儀如此說,方瑾澤將她的臉捧起,想要告訴她,這不是哄人的話。

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沒想到,他撞上的是沈月儀發紅的眼眶。

“你這樣說,真教我一輩子都離不開你,該如何是好?”

沈月儀不願讓他看到自己感動的樣子,重又將頭埋下去,溫熱的氣息觸在方瑾澤的胸口,隻讓他覺得心中一震,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如何是好?”

方瑾澤寵溺地將下巴擱在沈月儀的頭頂:“你這一輩子,除了我身邊,哪裏也別想去。”